人生無奈,今夜,獨自憑立雨窗,用幽怨的目光漫過模糊的記憶,被煙霧薰染著。
曾經想忘記所有的傷與痛,不再讓文字帶有悲痛的色彩,無奈,人生不盡坎坷,事事不能一如己願。
當故鄉的二胡戛然而止的時候,漫天飄舞的雪花,凝固了呼吸,這樣的結局,難道是我一生中最美的索求嗎?
山水的空氣就是這麼熱烈,姑娘們的心也是這麼熱烈:嘰嘰喳喳,左瞧右望,什麼都是新奇的。小慧指指高樓,說:“哎呀,你看那白色的是什麼,好幹淨。”叔叔笑笑說:“那是瓷磚,外裝修的。”小慧纏著叔叔:“叔叔,你看,那些門面花花綠綠的,多好看,要花好多錢。”叔叔笑著說:“門面不好看,有誰去買東西呢?那是廣告,那是店面名稱,還有彩燈,晚上更加好看。”小慧嚮往說:“廣州真是天堂!“其他六個女孩也問過不停,叔叔總是笑著回答。
當天的憧憬還未完全退去,晚上的日子真的很煎熬。叔叔把她們帶到張邊村一間不大的房間,一張大床,連風扇沒有。七個姑娘挨挨擠擠一堆,但山水有點熱,只好散開來。不過,不要說床鋪,連一塊板子,一床棉被都沒有,怎麼睡覺呢?幸虧對未來充滿美好的力量,支撐著每一位姑娘,她們輪番睡覺,勉強度過三水的第一個晚上。
果然,第二天一早,叔叔帶兩個姑娘走了。回來請其他五個姑娘吃飯時,說:“姑娘們,恭喜小雙和小葉,她們在電子廠上班了。”五個姑娘無限羨慕,無限歡喜,小慧連忙問:“叔叔,我們呢?”五雙眼睛盯住叔叔,叔叔笑了:“別怕,我也問好一家皮鞋廠,下午就帶小露和小雨去。”小慧和其他兩個姑娘連忙向小露和小雨恭喜。那兩個姑娘歡天喜地,小露連忙說:“我們不會忘記姐妹們的,更不會忘記叔叔的。我們都在山水,待工作穩定後,經常聯系。”“好”、“好”、“好”……大家歡呼,吃飯也香了。每個姑娘,連吃了三大碗,還一股勁叫叔叔添飯。
飯後,叔叔送姑娘回張邊村,然後就要帶走小露和小雨。早上,帶走小雙和小葉的時候,或許太早,或許還不清醒,沒在意。但現在要帶走小露和小雨,身邊突然間少了這麼多姐妹。想到在村子裡大家在一起的情景;想到七八天坐車的相親相愛。一股惆悵徒然間升起,鼻子酸酸的,真的想流淚。姑娘們左擁右抱,不忍分離,把叔叔弄得眼紅紅的。但是,要走的還是要走,因為她們明白,這個時候不是大家在一起的時候,而是帶著家裡的希望,來打工的。
小露和小雨走了,三個姑娘更加緊緊抱著一團,生怕今天分別,今後再也見不到。“到哪裡進廠了,記得寫信。”這句話說了又說,她們之間看了又看。總覺得說也說不完,看也看不夠。一夜無眠,訴說著思念之苦,又充滿對未來的希望。天矇矇亮,叔叔就來叫姑娘們起床。洗臉,叔叔終於帶另兩個姑娘走了,空空的一間大屋,空空的心靈。小慧不由得想自己的爸爸媽媽,想自己的弟弟妹妹,不由得緊緊握住拳頭,告訴自己,一定好好打工,將來有錢了,一定叫自己和爸爸媽媽、弟弟妹妹在一起。眺望遠處的高樓,那麼雄偉,直沖雲天,似乎自己的心在蔚藍的天空翺翔。大把大把的鈔票,在眼前飄蕩,好像自己的爸爸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線;媽媽穿上漂亮的花衣,樂得合不攏嘴;弟弟坐在寬敞明亮的教室,正在認真讀書;妹妹背起嶄新的書包,一蹦一跳進學校……山水山水,我的夢開始的地方,我一定把你追尋。小慧空落落的心被一種前所未有的光明代替,全身充滿力量。她在等待,等待叔叔快點來帶她走,一刻也不停留,讓她早一點能實現她心中的夢。
叔叔來了,便沒有馬上帶她去進廠,而是帶她到世紀大酒店,好好地吃一個大餐。紅紅地毯,鋥亮的桌子,龍蝦、鮑魚,美麗的燈光,一切那麼夢幻,彷彿來到仙境一般。小慧既高興又緊張:“叔叔,這要多少錢啊?”叔叔笑著告訴她:“吃吧,一餐下來,三五百吧。不吃浪費了。”小慧吐吐舌頭,開始大吃大嚼起來。那狼狽相,讓叔叔連連喊:“慢一點,小慧!慢一點,小慧!”幸虧是在一個包間裡,要不然真的出洋相了。小慧吃得滿足了,揚起頭來,嘻嘻笑道:“叔叔,我有錢了,也請您吃大餐。”叔叔笑笑,說:“算了,走吧。”叔叔出來到前臺結賬,花了六百多。
小慧跟在叔叔後邊,來到了世紀大酒店的外邊大壩子裡,看到花木眾多,的確很漂亮。然而,小慧還在惦記著進廠的事,於是說:“叔叔,快帶我去進廠吧!”叔叔笑著說:“不忙,我帶你去買幾套衣服。”叔叔帶著小慧直奔大商場:哇,太豪華了。在燈光光怪陸離下,人潮如流,什麼好看的衣服都有。叔叔拉著小慧的手,說:“看看,喜歡那種衣服給叔叔說。”小慧不敢,因為這些衣服太貴了,最便宜的都要四五百。叔叔見了,笑了笑,強行花了一千六百塊錢,給小慧買了兩套衣服。被賣衣服的小姐,強行喊到更衣室換了。小慧扭扭捏捏從更衣室出來,叔叔不由得眼睛一亮。常言道,人靠衣裝馬靠鞍,天生麗質的小慧,換掉了土裡土氣的衣裳,簡直像仙女一般。連賣衣服的小姐都看呆了:長發輕飄,玉面生光,滋潤紅唇,欲語還休。雪白長裙帶藍花,蔥蔥玉指輕輕揚。蓮步挪移嫋依依,嬌柔無力引人醉!
叔叔見了,很高興,拉著小慧的手在西南大街上逛了又逛。小慧初入大城市,對哪裡都很稀奇,早就忘了進廠的事。明晃晃的大街,兩旁樹木蔥蘢。街上,車輛如流。到處商鋪林立,眼花繚亂。小慧和叔叔一直逛到華燈初上,才到世紀大酒店又去吃了個大餐,回到住處。
小慧感到全身酸軟,真想好好睡上一覺。但是,叔叔就在房間不走,不好意思。過了一會兒,叔叔挨挨擦擦坐了過來,一把抱住小慧。小慧嚇了一跳,大聲喊:“叔叔,你要幹什麼?”叔叔笑了,說:“小慧,從了我吧,我真的喜歡你!”小慧想推開叔叔,但是,一個小姑娘怎麼有一個壯漢的力氣大呢?小慧連忙說:“叔叔放開,不然我大聲喊人哈!”叔叔笑得更加開心:“你喊人也沒有用,這裡是山水。實話告訴你吧,小雨她們,都被我拐賣了。要不是你長得漂亮,我早就把你賣掉了。”這時,小慧才明白上當了,心裡在滴血。她知道,即使喊破喉嚨,也沒人來管她,她只有奮力掙紮,掙脫這魔掌。但是,不管她怎樣掙紮,累得大汗淋淋,氣喘籲籲。紅紅欲滴的仙女般的臉,那嬌柔無力的身體,更加激發了叔叔的獸性。只見,叔叔一下子把她抱了起來,用力一甩,甩在了床上。大手一揮,“嘩”的一聲,下午才穿上的漂亮衣服,剎那間,被撕下一大塊,漏出胸前的一大片白肉。叔叔眼睛更加發亮,一個猛虎下山,就把小慧按在了床上,一張臭嘴朝臉上吻了過來,一隻大手,不老實地在胸前亂摸。小慧無力掙紮,眼淚像滔滔河水湧出,心裡亂成了一團……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砰”的一聲,門被踢爆,五六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沖了進來。一個長得斯斯文文的大漢,說了一聲“畜生!”大手一揮,其他五人,把叔叔拖起來就是一陣暴打,鼻青臉腫,跪在地上,哀哀求饒。那斯文大漢,給小慧找來衣服,把小慧穿上,然後,帶著小慧走了。
後來才知道,這個斯文大漢,就是“天涯海角大酒店”的老闆。他說:“凡是他救的姑娘,必需在他酒店工作十年,不得與家裡通訊息,工資兩千。但是,必需去做酒陪小姐,至於要做其他,就看每個姑娘的定力了。”小慧如訴如泣講完了這件事情,定定地看著夏雨。夏雨全身一震,覺得姑娘可憐,輕輕地問了一句:“你還是清白的?”小慧姑娘點了點頭,說:“有些姐妹就不清白了,但是大多數是清白的。因為這個天涯海角大酒店老闆是一個有實力的人,只要姑娘不同意,沒人敢惹事。”
夏雨沉思了一會兒,說:“我帶你出去。”小慧姑娘擦幹眼淚,猛地抬起頭:“真的?”夏雨點點頭,朝著峰哥望去……
盼星星,
盼月亮,
終於盼到走出花花世界的這一天。
人生流淚,
總有天明的一刻。
三年,三年啊,
漫長又漫長,
但是,還是要感謝斯文大漢伯伯,
讓她掙脫魔掌。
要感謝,感謝這個瘦弱的男孩,
萍水相逢,
讓她有了自由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