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裡。
在送走維克託一行客人後。
幾個舞女顫顫巍巍地站到了舒瑤面前。
站在最前面的是來彼岸花最久的秋香,她手裡這一小包袱,低著頭不敢看舒瑤:“秋小姐,我也要走了!我娘又病了,我弟還得上學,我得養活這一大家子,我需要錢!”
她這話一說完,其他幾個舞女立刻附和道:“是啊,秋小姐!”
那個被庫裡打了一巴掌地舞女,更是高傲地仰著頭,“秋小姐別怪我們心狠,我們也得吃飯、也得活命不是!”
哎,對她們而言,這彼岸花不能呆了。
以前只得罪孫國權,今天又得罪法國人庫裡,連舒瑤都被調戲,待在彼岸花遲早要出事啊!
更何況,到晚上也沒幾個客人,她們都是靠掙舞票為生,沒人找她們跳舞,那就是白浪費時間,在等死啊!
說完,這幾人便轉身離去。
秋香戀戀不捨,給舒瑤鞠了一躬也要離去。
“秋香,你先別急著走!”舒瑤喊住了她,今晚秋香陪著維克託的朋友跳了幾只舞,得把相應的舞票錢給支付了,她知道秋香家裡是的確困難,也沒喊舒輕語核算,自己從口袋裡拿出一塊銀元,“舞廳越來越不景氣,你走我也不怪你,但不管到哪,咱都得注意身體,你娘跟你弟還都指望著你呢!”
秋香推搡幾下,最終沒擰過舒瑤,接過了銀元,鞠躬後匆匆離去。
舒輕語罵咧咧地上前:“這些沒良心的,看著彼岸花要敗了,全都走了!”
舒瑤抬手示意舒輕語安靜,“樹倒猢猻散,人之常情!表姐,你也先回家休息吧!”
她抬手招呼小賈過來:“小賈,你送表姐先回去吧!”
舒輕語扭捏一下不願離去,“我回去了你咋辦?我不走!”
舒瑤沒回應舒輕語,她看向小賈:“明天舞廳暫不營業了,你要是願意走呢,我也不攔著,你要是不願意走呢,有時間來幫我看看彼岸花!”
她雖然這麼說,心裡卻十分肯定小賈是不會離開彼岸花的。
他藉著彼岸花向許攸寧傳遞資訊,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就像李四虎跟許默然,第一次藏在彼岸花,就有第二次。
果真,小賈爽朗道:“經理,您怎這麼說,只要彼岸花還在一天,我賈曉冠就呆在這一天!”
舒瑤淺笑一下,“那好,你現在送我表姐回家吧!”她指指二樓,“方小姐還在那裡,我上前看一下!”
此時的方思齊手握酒杯,眼神迷離地俯瞰著他們,跟招魂似的一遍一遍喊著:“舒瑤,上來!”
舒輕語依舊不放心舒瑤一人在這,嘟囔著不願離去,但禁不住舒瑤的一頓勸說,最後還是由小賈護送著離開。
舒瑤目送舒輕語跟小賈離開,徑直上了二樓。
她走進三號包廂,一把將方思齊手裡的酒杯奪下。
方思齊上前撲了一下,沒奪回來,隨後她歪在軟軟的座椅上,斜眼看著舒瑤:“看吧,我說對了吧,許攸寧跟蘇瑾之間沒有愛情!”
是的,他們之間是沒愛情。
但可能有著比愛情還要更堅定的感情。
舒瑤迎著方思齊的眼神:“這就是你喝醉的原因?”
“當然不是,我喝醉是因為想不通一個問題:我認識的那個舒瑤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