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瑤忍著疼痛指指那個被自己護在身下的外國人,虛弱道:“救他!”
劉漢卿趕緊把舒瑤扶到靠牆位置,隨後伸手去拉那個早已不動彈的外國人。
他垂下眼,當看清楚這外國佬的模樣後,心中咯噔一下,抬頭就沖著秋盛譽大吼道:“快給醫院打電話!”
這死孩子,闖禍了!
秋盛譽一聽,把頭一揚,“不打!”劉漢卿你算老幾啊,我念你是我父親的朋友,給你幾分薄面,你若繼續給我得寸進尺,休怪老子不客氣了。
劉漢卿沒料到秋盛譽是這麼個冥頑不靈的,他先是確定這外國佬有呼吸,隨後直奔吧臺的電話機,但拿起話筒來後,才發現電話線已經斷了。
他記起隔壁的咖啡館可能有電話,抬頭就要去,卻被秋盛譽拉住。
劉漢卿大罵道:“秋盛譽,你若不想闖大禍,給我讓開!”
在秋盛譽眼裡,這劉漢卿一向是個儒雅的人,如此慌張,倒是意外,他怔怔地看著劉漢卿。
劉漢卿卻全然無視他,一把將其推開,直奔萬德咖啡館。
幾個女服務正忙著打掃衛生,劉漢卿直奔維克託辦公室,但任他敲了半晌,卻沒人應聲,一著急,他直接推開了門。
寬敞明亮的辦公室,豪華辦公桌上,金色的電話機安靜地擺放著桌上。
依舊看不到維克託的身影。
劉漢卿未做多想,直奔電話,他剛拿起電話機子,突然,辦公桌上幾個嶄新的指印映入他眼,這些指印有按壓形成,有摩擦形成,不規則的排列著,從桌面一直延伸到桌子旁的檔案櫃裡。
維克託是一個十分注重衛生的,怎會允許這些指印存在,劉漢卿心中詫異,他放下話筒,伸手慢慢拉開了櫃門。
檔案櫃裡的情景,讓他大吃一驚。
許默然!
檔案櫃實在太過狹窄,許默然需要把身子蜷成一團才能藏好。
在劉漢卿把櫃門拉開的瞬間,他眼中閃過驚恐,當認出是劉漢卿後,眼淚瞬間掛滿了眼淚。
他對不起劉漢卿,對不起滬上千千萬萬地百姓!
“你怎麼在這!”劉漢卿大驚,邊問,邊要把人從櫃子裡拉出來,而這時,身後突然傳來維克託的聲音。
“嗨,劉先生,您找我!”
劉漢卿趕緊關上了櫃門,他調整呼吸,轉過身,卻見維克託臉色通紅,一顆顆汗珠從額頭滾下,“維克託先生,你這是……”
維克託從口袋掏出手帕,擦一下額頭的汗水,無奈道:“我的好朋友戴維先生今天來拜訪,我不過跟秋小姐言語幾句,他竟不見了蹤影……”
“戴維先生?可是美國特別大使戴維先生?”
“正是!”維克託收回手帕,“劉先生,您有見到?”
劉漢卿點點頭,抬手指向彼岸花方向。
維克託頓時明白,趕緊轉身趕往彼岸花。
劉漢卿望著維克託離去的背影,低頭看一下許默然藏身的檔案櫃,卻沒再次開啟,而是拿起話筒,給張琪的診所打去了電話。
電話接通後,劉漢卿快速把這邊的情況說明,張琪表示會立刻派人前往。
在結束通話跟張琪的對話後,他又靜思了片刻,再次拿起話筒,給姜外義打去了電話。
秋盛譽惦記彼岸花已久,只要他在,彼岸花就麻煩不斷,為了今後的工作,他必須鏟除秋盛譽,必須斷了孫國權算計彼岸花的念頭。
姜外義今天本是要去拜訪戴維的,卻被戴維有私人行程臨時取消,聽聞戴維在彼岸花被秋盛譽痛打,姜外義當即起身,罵咧咧地喊上孫國權,直奔法租界。
確定一切都在自己安排裡後,劉漢卿長籲一口氣,方才轉回身,把目光投向了許默然藏身的檔案櫃。
一刻鐘後,三四輛吉普車停在了彼岸花門口。
此時的秋盛譽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大禍臨頭。
他看到維克託沖進彼岸花,直奔那外國佬而去,全然忽略他的存在,於是氣勢洶洶地恐嚇維克託“法國佬,我勸你別多管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