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低低應了一聲,“我會小心的!”
沈涵飛從口袋裡掏出一信封,看上去厚厚一沓,他放在吧臺上,輕輕推向舒瑤面前:“這些年總帶著弟兄們來你這白吃白喝,寥寥心意,不要嫌少!”
“你這是什麼意思!”舒瑤故作生氣,她將信封推回到沈涵飛面前,“那天我聽你妹妹說,張小姐過幾日也要來滬上?你們倆也該定下來了,到時需要用錢的地方還很多!”
“這個臭丫頭,淨到處亂說!”對於妹妹的多嘴,沈涵飛有些臉紅。
他來滬上的第二年,便把母親跟妹妹接來了,香城不比滬上,隨著許攸寧的撤軍,土匪再次興起,各方勢力更是如那雨後春筍一般湧起來,想著自己離家甚遠多有照顧不大的,索性說服母親變賣了家中所有財産,一起來到滬上,並重新置辦了産業。
張琪也不堪被香城各方勢力左右,於剛入秋時把診所也搬來了滬上,張靜姝這些日子也會跟她父母一起搬來。
自打麗都發生火災後,張靜姝對舒瑤的態度發生了明顯的變化。
而沈涵飛對她的態度,也從先前的討厭,慢慢有了好感,直到去年還訂了婚。
“一碼事是一碼事,該攢得錢我是會攢的,這是我的一點意思,你若不收,就是沒把我沈涵飛放在眼裡!”沈涵飛再次把信封推到了舒瑤面前,態度相當堅決。
舒瑤見他那副若是自己不收下禮金,絕不罷休的模樣,也只好收下了這信封,“那我等著你跟張小姐的好事哦!”
沈涵飛羞澀地撓撓頭,他掏出懷表看一下時間,頗為慚愧地向舒瑤告辭,“今天工人糾察隊那邊出事了,我還得過去看看,先行告辭了,晚些時候我帶靜姝來!”
沈涵飛就這樣暫時離開了彼岸花。
舒瑤看著他穿過人流,走向彼岸花的門口,腦中浮現著他剛剛說在門口見過劉漢卿的事,她越想越覺得事有蹊蹺,便趕緊把小賈喊來了,“小賈,你去問問大家,今天有沒有看到劉漢卿劉先生……”
舒瑤這才剛吩咐完小賈,卻聽劉漢卿洪亮的聲音響在身後:“劉某人何德何能,竟讓舒瑤小姐這般惦記!”
伴隨著說話聲,劉漢卿雙手背於身後走到舒瑤面前,“劉某慚愧,竟然來遲了!”
他朝舒瑤一拱手,眼睛瞟過舒瑤一眼,迅速轉移到旁處,壓根不敢跟舒瑤對視。
劉漢卿的躲閃讓舒瑤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測,她不急於開口說話,而是上上下下仔細打量過他。
忽然,皮鞋上的痕跡引起了舒瑤的注意。
劉漢卿是個很注意儀表的人,但此刻,他的皮鞋上卻分明留著水漬幹涸後的印記。
難道剛剛他也參加了李四虎的轉移?
“劉先生……”
“舒瑤小姐……”
舒瑤剛要開口詢問他為什麼會遲到,劉漢卿卻與她幾乎同時開口說話。
舒瑤停下來,沖劉漢卿點點頭,“劉先生有重要的事要說?”
“是有事情要說!”劉漢卿聲音嘶啞。
這讓舒瑤更加好奇,他到底要說什麼。
她泛著水汪汪的大眼,含笑看著劉漢卿。
但她做夢也想到,劉漢卿接下來說的話,會讓她頃刻間休克。
劉漢卿說:“許攸寧在轉移中遭受了伏擊,徹底失去了訊息!”
什麼?許攸寧他……
這一刻,舒瑤宛如被人扼住了喉嚨,她所有的期望似乎在這一瞬間付之東流。
整個身體僵硬無比,舞池的霓虹射入她的眼眸,刺得她睜不開眼,接下來,天花板的那些如繁星般的小燈投進她的眼睛。
她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昏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