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就這一個兒子啊。
若真有個三長兩短,他老兩口怎麼辦?
他不能讓兒子再去前線!
“漢卿,現在還能再調動嗎?”念頭在許常德腦子裡徘徊多時,最終,他還是顫抖著說出了口。
劉漢卿虧欠地搖搖頭。
涼亭的立柱後,許攸寧早已站了多時,他將父親的不捨與擔心全部收入眼中,他很想上前勸慰父親,告訴他,自己會好好照顧自己,絕對不會在發生富源戰役的事,但他的雙腿卻如灌了鉛一般動彈不得。
他不敢上前,怕是還沒等著開口,早已被父親說服。
可他也知道,自己去哪兒,什麼時候回來,不是他能給決定的!
劉漢卿眼梢微微一掃,看到了許攸寧,他沒有驚動許常德,只是朝許攸寧微笑一下。
二十天後。
劉漢英將屬於舒瑤的那份家産如數交到了她的手上。
並透露出秋仁甫被殺一案的最新進展:鑒於案件性質太過惡劣,行兇者趙武,買兇人白晉軒,皆被判處死刑,秋盛譽知情不報,且包庇兇犯,但好在其母胡星娘有立功行為,故判處有期徒刑三年。
得知秋盛譽被判刑,包括秋盛閣在內的其他三人也一起到滬上臨時法庭提告,要求拿回屬於自己的那份家産。
這些日子,秋盛譽奢靡至極,又為了打官司,轉移財産,四處託關系找人,花了不少銀子,到最後,竟然只剩下不足五萬兩。
“這秋盛譽還以為自己能獨吞二百五十多萬兩銀子,卻落了個竹籃子打水一場空啊!”舒輕語嘴上開著玩笑,眼卻斜斜地看著舒瑤一樣一樣清點自己的家産。
就舒家這種家庭,一月生活費五塊銀元左右,三十萬兩,不到一個月就禍禍沒了,秋盛譽到底做了什麼!
舒瑤想想都有些不可思議。
她沒說話,低頭算著自己的這副,突然,她抬起了頭,“劉律師,不對啊!”
她左手拿著銀票,右手拿著地契、房契,難以置信地看著劉漢英。
“舒瑤小姐,怎麼了?”劉漢英面含笑意。
舒輕語也瞪大眼,怎?這錢對不上?少給了?
“劉律師,你看,這些銀票就已經三十五萬兩了,怎還多了這麼些地契、房契?法院判錯了吧?”舒瑤示意劉漢英上前看。
劉漢英卻沒有動彈,依舊站在原地,“原來您說的是這個啊!難道方琦小姐沒告訴你?”
方琦?舒瑤的心再次被鼓狠狠敲了一下。
“她把法院判她在外灘的洋樓以及十萬兩銀子送您了!”劉漢英態度誠懇,語氣篤定,不是再開玩笑,“她說她已經跟你溝透過此事,難道沒有?”
“呵,不是她跟秋盛譽合作的時候了?她被狗叼走的良心,啥時回來了?”舒輕語認識方琦,知道她因秋仁甫的死恨舒瑤,見她這麼大方送舒瑤房子跟銀子,竟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舒瑤沉默了。
方琦這麼做,是在告訴自己,她已經原諒自己了。
“劉律師,您能幫我約一下她嗎?我要見她!”舒瑤思忖半晌,終於說出她的決定。
房子、銀子,她都不能要方琦的,更重要的是,她還有東西要還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