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舒瑤小姐,您終究流著秋家的血,頂著秋仁甫嫡長女的頭銜,又未成年,沒出嫁,他留下的財産理應有你一份……”
許常德看著舒瑤,察覺到她要插話,忙抬手製止,“你且聽我把話說完,我知你不在乎錢財,但你要為方琦還有那些沒成年的弟弟們想想啊,你難道想自己過的苦日子,再讓他們過一遍嗎?”
“舒瑤小姐,不,應該稱為秋盛瑤,你父親在世時,便容不得秋盛譽作威作福,現如今他已西去,身為秋家嫡長女,你怎忍心讓他死後不得安寧,你怎忍心讓你那些弟弟流落街頭啊!若是那樣,你豈不是跟秋盛譽那廝一樣混賬!若早知這樣,我斷不會撮合秋、舒兩家和好如初!”
“秋仁甫啊,是我害了你,若不是我一時沖動,你怎會喪命啊!”許常德說著說著竟然開始掉眼淚。
六七十歲的老人,哭得鼻子一把眼淚一把的,不一會兒竟浸濕了帕子。
舒燕琬也跟著在一旁落淚,哽咽著還說著自責的話。
舒瑤不解地皺起了眉頭。
記憶裡,許常德不是一個愛摻和別人家事的人,她記得上世,他的一個學生家與鄰居發生爭執,想請他去做說客,都被他裝病拒絕了,怎會對秋家的事這麼關心。
還有母親,她向來是個愛憎分明的女子,若不然也不會蒙冤離開家鄉十餘年不歸。
就這樣兩個有著分明性格的人,竟然都一起勸說自己去爭奪秋家的猜測。
舒瑤心頭湧起疑惑。
但看兩人哭得傷心,她也有些動容,“嗯”了一聲,“能否容我思考幾日!”
聽到她這話,許常德跟舒燕琬方才止住抽泣,兩人又自責了一番,許常德方才提出離開。
舒瑤親自送他去了門口。
舒燕琬見女兒去送許常德,便以頭有些疼要回房。
刀白蓮看她哭紅的眼,嘟囔一句,“你幾時變成菩薩心了!”便由著她自己回屋,刀白蓮則加快幾步隨舒瑤去送許常德。
舒燕琬匆匆離開大廳,穿過花園旁的小徑,直接回房,她坐在自己炕沿上,拿手護住心口,不住地自責,瑤瑤啊,瑤瑤,女兒也是為你好,全當還他全部恩情吧。
且說,許家這邊。
待許常德回來後,家裡的下人正忙著給許攸寧收拾行李,自他回滬上,前前後後加起來差不多一個月了,中間他雖然也回過香城,但基本上待幾天就回來,看現在下人們忙著打包行李,看樣子是要在香城待怪長時間了。
“也不用拿多少東西,北方告急,各部軍隊面臨重新彙編!”許常德拿起自己的茶杯,小口抿了一下,“我聽漢卿說,香城也在彙編部隊裡,你拿走多少東西,到時還得拿回來多少!”
下人們聽他這番話,一時不知有些不知所措,紛紛停下來向許攸寧尋求答案。
許攸寧揮揮手,示意他們不用在乎父親所言,“從我回滬上就有這傳言,現如今一月都過去了,也沒見有什麼確切的訊息!”
許常德翻個眼皮,任由下人們打點行李。
客廳,電話鈴聲大躁。
管家小跑著前去接電話,不一會兒又小跑而來,報一聲“是吳小姐來找少爺的!”
許常德沒有說話,只是看一眼兒子示意許攸寧去接電話。
“喂,什麼事?”許攸寧著實對吳璇頤表現不出熱絡。
吳璇頤早已習慣他對自己的態度,“也沒啥事,聽說你下午就要回香城了,作為未婚妻的我,若不打電話來關心一下,未免會有些奇怪!”
“就這事?那我已接到你電話了!再見!”許攸寧說著就要掛掉電話,卻聽話筒裡吳璇頤著急道:“你就不問問,我還有什麼要說的?”
“說!”許攸寧不想浪費時間。
“我要去見舒瑤!”
話筒裡傳來吳璇頤一字一頓地回答。
“不行!”許攸寧幾乎脫口而出。
“有什麼不行,上面給咱們的時間不多了,錢款才籌集不過半,我必須從秋家拿到剩餘的一半!”
“吳璇頤,你休想給我打舒瑤的注意!”許攸寧壓低聲音警告道。
但那端的吳璇頤卻早已掛掉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