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白蓮哪裡知道,許常德是因為舒瑤救他一命才主動來當說客的,只想著,舒瑤若真跟許攸寧喜結連理,有秋仁甫這個親生老丈人,對許攸寧的仕途可謂是錦上添花啊。
許常德來當兩家的說客,這面子她不能不給。
但刀白蓮的耐心是有限的,從舒瑤進來後又過了一刻鐘,傳說中的新夫人還沒露面,她忍不住出聲了:“我說秋家還有沒有喘氣的,弄一排七八個木頭杵那,像死了沒埋似的,端著給誰看啊,能出聲給我出聲,不能趕緊找給出聲的,別在這浪費時間!”
自打那當兵的證明舒燕琬沒通姦後,這些年來舒家沒少來鬧,就連老太太出殯也讓秋家在滬上丟人現眼,現如今有舒燕琬的訊息了,本以為這事就這麼了結,誰料舒家還是不依不饒。
七個姨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個個皺著眉頭把方琦罵了狗血噴頭,老爺若是要娶她為正妻,舒家也不會再來鬧啊。
這該死的女人,怎麼還不回來。
在刀白蓮說完話後,近一刻鐘還是沒人說話,豐振芬忍不住了,她重重拍了一下椅背:“說話啊,別一個個給我裝死!”
豐振芬是舒瑤二舅媽,孃家開武館,昨天正趕上孃家新武館開業,因此錯過了跟舒燕琬、舒瑤的相認。她自幼習武,天生力大,擅長大刀,徒手能打兩個年輕小夥,每次她來秋家,秋家的家丁都心驚膽戰,害怕這位祖宗一不小心動粗。
七位姨娘見此狀,知道不能再繼續拖下去了,大家對視一下,最後秋盛譽的母親胡星娘開口了,“舒家嫂嫂,你別著急啊,老爺要娶的新夫人又不是我們七個,你們不能為難我們啊!再等一會兒,新夫人馬上就回來了!”
胡星娘年逾四旬,長臉,大眼,她本是秋仁甫的通房丫鬟,生下秋盛譽後抬了姨娘,也就是她當年指認舒燕琬跟那當兵的通姦。
“呸,別給自己戴高帽了,誰難為你們了,別把新夫人給推出來胡攪蠻纏,怕是新夫人還不知道你們幹得那齷齪事,別給我胡攪蠻纏,讓秋仁甫出來,否則,今兒我們拼上老命也把你們秋家給砸了!”
豐振芬說著就要站起來,擼起袖子要開砸。
嚇得包括胡星娘在內的七個姨娘忙用帕子捂住了臉。
舒瑤自然不想舅媽跟秋家發生沖突,忙低下頭請求許常德,“許老,麻煩您了!”
許常德點頭。
舒小姐,你且放心,我既然應下這時,就包在我身上了。
“舒家侄媳婦,切勿沖動啊!”許常德輕咳一聲後,抬手製止了豐振芬,豐振芬倒也給他面子,兇狠狠地瞪了舒家七個姨娘,重新坐下。
許常德道:“秋家幾位姨娘,秋、舒兩家的矛盾由來,我就不必多說了,躲著、拖著不是辦法,現在舒燕琬已經回來,我想這場持續十幾年的矛盾也該結束了!”
“許老爺子您說的是,可是……”胡星娘點頭表示自己明白許常德說的意思,卻故作為難,“可是秋家是老爺當家,哪有我們這些做姨娘說話的份,要不然,咱們就稍等一會兒等老爺要娶的新夫人回來,她去做婚紗了,應該很快就回來了!”
“胡星娘!”這下許常德也惱了,他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是我說的不夠明白嘛,什麼新夫人,她能當了秋仁甫的家!我就不信你們聯系不到秋仁甫!給你們一刻鐘的時間,若秋仁甫不回來處理此事,我就陪著舒家去南京!”
這番話一出,胡星娘臉色大變,去南京豈不是斷了老爺的前程,她趕緊跟身旁的其他幾位姨娘對視一下,很快,大家都達成共識,看來想讓方琦跟舒家人過招的願望落空了。
胡星娘側臉遞個臉色給丫鬟,那丫鬟趕緊走了出去。
“是,是,許老先生您說的是,我們這就趕快聯系老爺!”胡星娘站起身來,親自斟了一杯茶送到許常德面前,“許老,您別生氣,我們都是做妾的,登不了大雅之堂,還望老爺子您別怪罪啊!”
若換做以前,許常德才不會接胡星孃的這杯茶,一個姨娘罷了,真以為生了個兒子就是秋家的女主人了。
但他今天是來處理舒、秋兩家的矛盾的,還是以和樂為主。
於是乎,他接過了茶。
可他才剛抿了一口,卻見胡星娘剛剛吩咐出去的那個丫鬟急匆匆跑了回來。
“怎麼回事?聯絡到老爺了?”胡星娘頓感不妙,趕緊攔住這丫鬟。
那丫鬟忙道:“沒,姨娘,是大少爺回來了,他不讓聯系老爺,說這事他來處理!”
一聽兒子回來了,胡星娘登時臉色慘白,這個不著調的,這是回來給我惹事了。
怕什麼來什麼,胡星娘念頭剛出,就聽廳門口傳來秋盛譽的叫嚷:“娘,我聽說舒家人又來鬧事了!”
隨著他聲音的落下,就見秋盛譽帶著五六個人出現在門口。
舒瑤也瞥眼看去,不由地吃了一驚。
就見白晉軒跟陳芳菲一左一右地站在秋盛譽身旁,除了這兩人,身後還跟著三五個穿著運動短衫的年輕人。
這幾個年輕人,不就是把許常德推河裡的那幾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