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琦沉浸在自己對婚禮的美好期望裡,壓根不能體會舒瑤此時的糾結,“瑤瑤,你知道史密斯先生有多難約嗎?”
舒瑤當然知道想約史密斯先生做婚紗有多難,但面對方琦的反問,她故作不知,搖搖頭。
方琦道:“我們足足等了六天啊,今天跟史密斯先生溝通好婚紗的款式,明天才能來測量尺寸,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最快也得一個月才能拿到婚紗!”
“這麼說你的婚禮得一個月後才舉行?”
方琦點點頭,“是啊,好著急啊!不過我還有好多事情要做,你可不知道,秋家那些女人好煩啊,昨天我剛進門就迫不及待要給我下馬威,幸虧我以前跟她們就交過手,若不然,我現在早就她們吃的屍骨無存,你今天都看不到我了!”
舒瑤覺得雖然方琦說的有些危言聳聽,但後宅女人猛於虎卻也不誇張,便要開口勸慰,剛要開口,方琦卻輕輕拍了拍她的手,並朝著副駕駛位置的丫鬟抬了抬下巴。
舒瑤瞬間明瞭,那丫鬟竟是府裡“敵人”安插在方琦身旁的奸細,剛剛那些話是故意說給這丫鬟聽,讓她回去傳話的,於是配合著說道:“那你打算怎麼辦?以後這種日子還多了去,你天天跟他們爭來爭去啊!”
“那倒不至於,仁甫怎麼說也是警察出身,我哪能丟他的臉啊,昨天誰給我使了絆子,誰給我下了藥,我都留著證據呢,惹急了我,我都給她擺出來,直接送警局!”方琦故意往前探了探身子,並提高了音量,為的就是讓那當“線人”的丫鬟聽得仔細。
“舒瑤,你可不知道,昨晚竟然有人把紅花放我喝的粥裡!不就怕我生下孩子分家産嘛,如意算盤打的未免有點太響了吧,就算我不生,那前太太還生了個地地道道的大小姐,也輪不到他一通房丫鬟生的庶子出來作妖!”方琦這番話,幾乎算是指名道姓。
舒瑤瞥見坐副駕駛上的丫鬟身子猛地抖了一下,暗道這丫鬟看來是秋仁甫那個二十五歲兒子安排的。
方琦繼續道:“別以為我方琦是好欺負的,我手裡可是握著那廝毒害我的證據,若真把我逼急了,大不了大家來個魚死網破,誰也別想好過!”
“呸呸呸,瞎說什麼!”舒瑤被方琦這發狠的話嚇了一驚,趕緊給制止,“這宅門裡,還是低調為主,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舒瑤規勸的話還沒說完,方琦就請過話來發狠:“沒錯,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大家都一塊死!”氣得舒瑤,竟不知如何在說下去。
傍晚,滬上一處別院裡,秋盛譽斜躺在矮炕上,左手拿著煙杆,右手摟著一隻穿著紅肚兜的美人。
方琦身旁的那個丫鬟跪在地上。
秋盛譽深吸一口煙,緩緩吐出來,眼神迷離,聲音發飄:“你剛剛說,那個賤人知道是我給下的紅花!”
秋紅低著頭,眼睛往上瞥向秋盛譽方向,“是,大少爺,她就是這麼說的,還說手裡有證據,若把她逼急了,大家就來個魚死網破!”
聽到這番話,秋盛譽昏暗的眼神終於有了神韻,發狠道:“方琦這個賤女人還真是不知死活!”
他把手裡的煙杆重重地扔到桌子上,隨後坐了起來,“你給我好好盯著那女人,一有風吹草動,及時告訴我!”
秋紅應聲,從地上爬起來,便要退出去,她本是低著頭的,當人要出房間時,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那個剛剛被秋盛譽摟在懷裡的女人,竟還是上次她見的那個。
秋紅心中暗表:大少爺換女人如換衣服,最多稀罕兩天,這女的竟在大少爺身旁快十天了,大少爺莫不是動了真心…
陳芳菲側躺在炕上,她注意到秋紅在偷偷觀察自己,也看出秋紅對自己的疑惑,暗道是:哪是秋盛譽對自己動了真情啊,不過是自己對他多少有點用處。
陳芳菲看著秋盛譽消瘦的脊樑,從他身上找不到一絲男人的氣概,若不是白晉軒讓她接觸這個男人,她才不會投懷送抱。
就秋盛譽這副模樣,別說比不上許攸寧,就連柳石頭都差一截,空有二十又五的好年紀,大煙、女人、酗酒,耗空了身體,看那弱不禁風的模樣,怕是還不如他老子秋仁甫精壯。
陳芳菲越想越心煩,越看秋盛譽越惡心,但她在滬上又舉目無親,也就仗著有身好模樣,秋盛譽才暫時給她個棲息之所,等秋盛譽徹底對自己失去興趣,她又得零落街頭,她很清楚地告訴自己,在被拋棄之前,她得存好足以生存下去的錢。
“秋少爺,您剛剛說的方琦,可是跟著秋局長去香城的方琦?”陳芳菲決定主動出擊。
秋盛譽有些吃驚,旋爾記起陳芳菲來自香城,眼睛微微一眯,臉湊了過來,“怎麼?你知道她!”
“若是跟在秋局長身旁的那個方琦,我便認識,她跟我以前在麗都舞廳還是死對頭!”
“舞廳?方琦還做過舞女?”秋盛譽嗅到了感興趣的味道,真沒想到這女人還有這麼一段經歷。
“非但做過舞女,還曾被綁了一私人女支院……嘿嘿……”陳芳菲沒有把話全說出來,她“嘿嘿”笑著,不說勝過說,引得秋盛譽浮想聯翩,一個風流嫵媚的女子被綁到妓院,還能做什麼呢。
方琦啊方琦,誰還沒個把柄捏讓手裡,明兒就給你點顏色瞧瞧!
若還不老實,那休怪我不客氣,把你的醜事都給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