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暖風吹過,許攸寧卻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滬上距離香城不足四百裡,正常徒步走路四五日便可到,因舒瑤要去李官鎮中心找當鋪,便繞了一點路,第六天才看到了到距離滬上40裡的指示牌。
舒瑤盤算一番,四十裡路不緊不慢地走也只需兩個半時辰,趕在天黑之前肯定能進了滬上城,便不再著急趕路,在路邊的小店坐下,打算吃點飯再繼續趕路。
她點了一碗餛飩,三下五除二便入了肚,剛要掏口袋付錢,胳膊卻被人抓住了,緊接著,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這餛飩,我一塊付了了!”
竟是方琦。
“好你個舒瑤,怎麼一聲不響就走了!”方琦嘟著嘴,故作生氣,她一邊拉著舒瑤往自己乘坐的吉普車上走,一邊嘟囔著。
明明已經被方琦拉到車前,舒瑤卻不急於上車,她先確定秋仁甫沒在車上後,方才坐進車裡,“我有急事,就匆忙離開了!”
“急事?多急?連許司令都不說一聲就走了!”方琦顯然不信舒瑤的話,“你們吵架了?”
舒瑤搖搖頭。
“哎,你可不知道,許司令都快急瘋了!”方琦拉著舒瑤的手,“到底遇到什麼事了,跟我說說,說不定我可以幫你!”
舒瑤又搖搖頭。
這下方琦急了,“到底怎麼回事啊,是不是壓根沒把我當朋友!”她生氣地把頭扭到一旁,“那我以後遇到事情也不跟你說了!”
“別!”舒瑤一看方琦是真生氣了,只好道:“我突然想我母親了,便想來滬上看看她!”
她是想母親了,從母親離開時就想。
這種想念從骨縫冒出,經歷過許攸寧的欺騙後更加濃烈,她恨不得現在就能看的母親。
方琦微微一皺眉,上上下下看著舒瑤,那意思還是不信她的說辭。
“那也肯定是許司令欺負你了,每次仁甫跟我吵架,我也都很想我母親,只可惜啊,我讓她丟臉了,沒臉去看她!”一說起自己,方琦不由地暗自神傷。
舒瑤聽方琦說過,因為她死活要嫁秋仁甫,她家裡人已經跟她徹底斷了關系,雖說自古高官娶小媳婦是稀鬆平常的事,但家裡送她去接收媳婦教育為的是找個門當戶對的富貴人家,可不是找秋仁甫這種黃土埋半截的人。
她知道自己的話觸碰到方琦的傷心事,趕緊道歉:“對不起,讓你跟著我傷心了!”
“沒事!這是我自作孽不可活!”方琦性子倔,認定的事十頭牛也拉不回來,她認定了秋仁甫,這一輩子就跟定他。
“瑤瑤啊,別怪我多嘴,這牙齒還有碰著舌頭的時候,更何況這兩人的相處,甭管許司令做了什麼讓你傷心的事,男人嘛,犯錯都是難免的,只要他認錯,咱們也得給個臺階下不是!”
方琦的這番話,讓舒瑤意識到她並不知道自己跟許攸寧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舒瑤並不打算讓她知道事情的經過,於是只低著頭淺淺“嗯”了一句。
等她再抬起頭時,她想起了另一個重要的問題:“方琦,你這是要去……滬上?”
“是啊,你還不知道吧,仁甫已經要高升到南京做財政部長了!”一說起秋仁甫,方琦就眉飛色舞。
舒瑤一下子記起她離開宴會時那兩個年輕探員的對話,秋仁甫不當警察局長了,沈涵飛便高升了。
原來他們說的都是真的。
“恭喜了!可你……怎麼去滬上,不是應該坐火車直接去南京嗎?”舒瑤對視著方琦,從香城有直達南京的火車,根本不用再回滬上。
方琦嬌羞一笑,“這個嘛……我回香城準備結婚啊!”
“結婚?跟秋局長?”
跟那個疑似我父親的男人?
舒瑤用難以置信地眼神看著方琦。
“是啊!”方琦點點頭,“仁甫說了,我跟著他這麼多年了,不能再沒名沒分下去了,所以,想趁著去南京之前,把事辦了……他昨天就已經先回滬上了,估計現在正在給婚禮做準備呢!”
她面帶嬌羞,緊抓著舒瑤的手,“我孃家人都跟我鬧掰了,可婚禮不能沒孃家人到場啊,所以,瑤瑤,到時你跟燕姨來送我出嫁好不好!你當我妹妹,讓燕姨當我幹媽!”
你要嫁給秋仁甫!
還要我跟我媽做你孃家人!
可你知道我們跟秋仁甫的關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