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小姐,我伺候您試試衣服!”
那女子二十出頭,簡單梳了個發髻,手捧著一件做好的旗袍,盤扣、滾邊、紅底、遍地金花,素雅中又帶著一點甜美,傳統裡又新增了一絲西洋元素。
中西合璧,這是舒瑤最喜歡的樣子。
許攸寧早已經安排人給她做好衣服了!
這一刻,舒瑤突然有些感動。
因是重生而來,對於許攸寧她是拒絕的。
甚至因許攸寧對自己有意思而心生鄙夷,但平心而論,自己在鄙視許攸寧對自己的示好之餘,卻又毫不留情地接收了他的好意。
她不想接受許攸寧的照顧,但無論是投背山遇險,還是母親的離婚,若沒有許攸寧,自己不會變成現在的舒瑤。
她對許攸寧送自己史密斯先生設計的洋裝嗤之以鼻,但在麗都舞廳營業的那段時間,她一直穿的就是那四件。
自己在拒絕他示愛的同時,卻又在接受著他的照顧。
這曾是舒瑤最討厭的一種人,自己竟也變成了這樣。
舒瑤心想,或許,到了自己重新認識跟接收許攸寧的時候了。
她側臉看向許攸寧,嘴唇抖動半晌,最終吐出了那兩個最真摯的字“謝謝”!
許攸寧見舒瑤眼含熱淚,模樣憐愛,頓時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
他知道,舒瑤因自己為她準備衣服感動了。
可他卻不敢承受這份感動。
他救她出馮少增魔爪,救她出柳洵雲毒手,送她史密斯設計的衣服,甚至隨她願建了麗都,那都是自己心甘情願,毫不含雜質的,可唯獨這次,他的動機不純粹。
他送旗袍給她,只是為了確定她左肋下是不是如秋仁甫說的那樣,有一塊白色的胎記。
可偏偏,舒瑤感動了。
許攸寧滿腹惆悵,欲轉身奪回旗袍。
不管舒瑤是不是秋仁甫的女兒,不管舒瑤是什麼身份,他要定她了!
可未等他身上,那女子卻開口催促了:“這是師傅按照許司令說的尺寸,給您做的旗袍,您快點試試吧!”
許攸寧只得停手,並與劉師傅一塊轉身出了房間,站在走廊上靜候。
以前都是舒瑤伺候人換衣服,現在被人伺候反倒有些不自在,但這旗袍貼腰護跨的,雖然是許攸寧為自己定做的,但舒瑤仍害怕破壞旗袍的美感,只好由著女子為自己係扣、穿戴。
“果真是為舒小姐量身定做的!”女子一邊感慨著,一邊出房間招呼劉師傅跟許攸寧。
劉師傅一進房間,全然不顧許攸寧在場,傾盡自己所有詞語,“媚眼含羞,丹唇逐笑,回眸一笑百媚生,風情萬般眉梢繞!美哉、妙哉!”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舒瑤,若不是女子提醒他注意儀態,劉師傅差點上前親手撫摸穿在舒瑤身上的這件其他,這還是他第一次被自己的作品折服。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旗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