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馬向陽傳來好訊息,位於前大街的郭家有一位宅子符合舒瑤的要求,約舒瑤去看看是否合適。
於是第二天,舒瑤放下手裡的事情,欣然前往。
這幾日,房東家總有親戚來串門,舒瑤擔心剩下的九塊銀元放屋裡不安全,索性帶在了身上。
她記得今天是前大街集,便盤算著等看完房子後,從集上買點東西去許家看看母親,屈指算來,自打上次見面後,已經有快十天沒見到母親了,也不知她在許家過的好不好,許攸寧有沒有為難她。
舒瑤穿過一條長長的巷子,又過了三五個路口,便達了郭家宅子所在的前大街,果真集上已經擠滿了人,各種小商販沾滿了街道兩側,叫賣聲絡繹不絕,一直延伸到最東端的郭家老宅前。
舒瑤站在集市西面遠遠地眺望,就見郭家宅子前停了輛馬車,看來馬向陽已經到了,她知道馬向陽本就對自己心懷怨氣,不由地加快了腳步,可突然,身子被人撞了一下。
舒瑤下意識地回頭,卻見一穿著短褂的年輕人錯身過她,並朝相反方向而去。
集市上人擠人,難免有碰撞,舒瑤未多想,回頭便繼續朝郭家走去。
可她剛要抬腿,就感覺胳膊又被人碰了一下。
舒瑤有些生氣,面帶怒色回頭,卻見身後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不由質問:“什麼事?”
原來,秋仁甫今天獨自一人外出感受香城風土民情,路過前大街集時,便想來逛一逛,卻正好看到一年輕人在偷舒瑤的錢,便順手幫其拿回,並好心歸還,卻被這麼怒聲質問,不由地微蹙眉頭。
但他還是壓下心頭的不悅,把錢袋遞到舒瑤面前,問:“姑娘,這是你丟的東西嗎?”
舒瑤垂眸一掃,一下子認出這是她的錢袋,立刻明白是怎麼回事,剛剛碰撞她的那個年輕人是小偷,當即臉羞得通紅,“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她雙手接過錢袋,忙不疊地給秋仁甫鞠躬道歉。
秋仁甫打量著舒瑤,見她不過十五六歲的樣子,突然想起了被舒燕琬帶走的女兒。
女兒現在就是這麼大吧!
一時間,秋仁甫慈父心腸爆棚,瞬間笑逐顏開。
“沒事,沒事,我不過是剛好看到有歹人偷你東西,舉手之勞吧!”
秋仁甫邊說朝著這那小偷行進的方向一指,可不偏不巧,那小偷也察覺到自己剛剛偷來的東西不見而回頭張望,正好看到秋仁甫指他。
這小偷聯想秋仁甫剛剛有撞自己,立刻反應過來,自己的戰利品是被秋仁甫拿走的。
小偷仔細打量過秋仁甫,狠狠地咬緊了牙,隨即轉身離去。
秋仁甫自然注意到小偷在打量自己,卻不以為然。
他笑眯眯地看著舒瑤:“姑娘,日後在外,要多加小心,錢財之物且要穩妥放置!”
秋仁甫的語氣低沉和善,宛如一位老父親在對女兒諄諄教誨。
“多謝先生教誨,我記住了!”
舒瑤攥緊錢袋,暗道是,欲速則不達,若不是急著去看看郭家老宅,也不會忽視小偷撞自己那下。
雖然自己很想盡快建好舞廳,但一定不能慌,免得再生意外。
她朝秋仁甫微微一鞠躬,抬手指了指郭家老宅方向,“我因有急事,所以有些匆忙,剛剛誤會顯示了,還請先生不要怪罪!”
秋仁甫順著舒瑤所指看去,“姑娘可是要去郭家老宅?”
舒瑤驚喜:“你怎麼知道的?”
作為即將繼任的香城警察局局長,秋仁甫這點能耐還是有的,剛剛他從郭家老宅門口經過,看到了聚德大戲院的馬向陽,聽他嘴裡罵咧咧地在抱怨,內容大體為:一個臭丫頭竟讓我等她半天。
而舒瑤剛剛所指的方向正是郭家老宅,前後這麼一聯系,自然不難推斷出來,舒瑤要去的就是郭家。
秋仁甫笑笑,不回答舒瑤的問題,只是勸說道:“郭家老宅已有些年頭沒人居住了,姑娘獨自去,可得小心啊!”
秋仁甫的話讓舒瑤的心“咯噔”一下,她記起,馬向陽已經不止一次對自己動粗了,前幾次因有許攸寧,自己並未受傷,今日自己貿然前往,若他真行不軌,自己也只有死路一條啊。
舒瑤又驚又怕,不能獨自一人去見馬向陽,她連忙對秋仁甫行禮,“多謝先生提醒!”並欲轉身要去找許攸寧,可她才剛轉過身,眼前呼啦啦地圍上了一群人,直接把她跟秋仁甫圍在了中間。
還沒等舒瑤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聽到一男子叫囂道:“老大,就是那男的,偷了我的錢!”
舒瑤尋聲看去,卻見這叫囂的正是剛剛偷她錢的小偷,頓時火冒三丈,誰偷誰錢,簡直一派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