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美清三言兩語便打消了白景瑞的顧慮:不管軍方還是警方,要的都是政績跟口碑,剿匪有功,除惡揚名,只要白景瑞從這兩點入手,宣傳許攸寧跟沈涵飛的功績,便可確保軍、警絕對不會找白家的麻煩。
白景瑞隨著於美清走進來,見舒瑤跟舒燕琬沖自己行禮,趕緊抬手製止:“沒想到投背山竟變成藏汙納垢之所,身為白家掌門人,自慚形穢啊!若知道會發生綁架的事,當日,我絕不會讓你離開白府的!零露聽說你被綁架後,恨不得立刻來看你!”
“讓大爺、大小姐擔心了,舒瑤沒事!”
“我聽說你繼父身體並無大礙,況且外面也太危險,還是回零露身邊伺候吧!這幾日,沒你陪伴,零露整晚都睡不好,她還等著你給她做帽子,參加什麼宴會呢!”白景瑞邊說,邊跟於美清對視了一眼。
讓舒瑤回白家,這也是於美清剛剛給他出的主意。
先前,於美清只知道沈涵飛對舒瑤有意思,但經過昨晚,她發現許攸寧似乎也蠻鐘情於舒瑤,英雄難過美人關,若舒瑤能徹底為白家所用,可從軍、警兩方同時制約,倒不失是一顆好棋子。
但白景瑞沒等到舒瑤的回話,舒燕琬倒是搶先開口了,“大爺!”
她說著,就走到白景瑞面前,“噗通”就跪在地上。
“舒先生,你這是……”白景瑞知道舒燕琬在府裡學堂做先生,他不解地看著舒燕琬。
“大爺,先前舒瑤在府裡得罪了二夫人,才引來昨天這麼大的禍事,現如今二夫人雖罪有應得去了,但大少爺、二小姐還在府裡,舒瑤若是回府,無顏面對他們,可憐天下父母心,而我就舒瑤這一個女兒,求大爺可憐可憐我們母女,放我們一條生路吧!”
舒燕琬本就不想讓女兒來白家做事,更何況剛剛她又聽方琦說,秋仁甫要來香城做警察局長,更堅定了她要帶女兒走的念頭。
離開白家,離開香城。
舒瑤自然也是不想再回白家的,聽到母親的哀求聲,她也跪在了白景瑞面前,“舒瑤何德何能得大爺跟大小姐的抬愛,可正所謂孝道,樂其心,不違其志,舒瑤不想讓母親替我擔心,求大爺放我離開白家!”
母女兩人跪地不起,態度虔誠,模樣可憐兮兮,白景瑞微皺眉頭,抬眸看向於美清尋求答案。
於美清沒料到舒燕琬會摻和進來,見母女倆態度一致,只得朝白景瑞點了點頭,強扭的瓜不甜,更何況現如今已經不能用工錢的事來強制舒瑤了。
白景瑞只得鬆口,“既然如此,我也只好應了你們,但白家的大門永遠為你們敞開!”
聽到白景瑞這番話,舒瑤長鬆了一口氣。
舒瑤跟舒燕琬跟著白景瑞回到了白家。
有白景瑞的吩咐,賬房先生沒有為難舒瑤,痛快地結算了工錢,舒瑤在還上白家的錢後,還結餘了五個銀元,舒燕琬前幾個月的工錢都被關三取走了,只拿到了這個月的兩塊銀元。
在結完工錢後,舒瑤便陪著母親去學堂收拾東西,許梅芳正在上課,母女兩人怕久留會遇到二房的人,沒跟她告別,便離開了白家,朝家走去。
剛進衚衕口,舒瑤就發現家門敞開。
這是關三在家的訊號,擔心結餘的五個銀元被他再要了去,臨進家門前,她彎下身子,把錢藏在了鞋裡,這才跟著舒燕琬進了院子。
這院子是關三祖上留下的,院子不大,關三又懶,不知道打掃,長滿了雜草,正北四間矮房因年久失修看起來也破破爛爛的。
舒瑤挑簾子進屋,卻見關三正躺在長椅上,斜著身子,見舒瑤母女倆回來,有些意外。
“呵呵,都說你這死丫頭被土匪綁了,這不還好好的嘛!”關三躺在椅子上,懶洋洋地說。
他話音落下後,又瞥見舒燕琬拿著包袱站在門外,當下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他一下子從椅子上跳起來,指著舒燕琬破口大罵,“你這敗家娘們,不好好在白家做工,回來做什麼!是不是讓我說中了,你跟那女人的事讓白家發現了,被白家辭退了!”
一聽關三又在胡言亂語,舒燕琬惱了:“姓關的,你嘴巴給我放幹淨點!是我辭工不幹的!”
“呵呵,真長能耐了,還說不得你了哈,前些日子打著罵著不回來,現在竟自己辭工了!”
關三說著就要上手來拉舒燕琬的頭發,舒燕琬惱了,一把開啟他伸來的手,並朝著他臉上狠狠啐了一口:“關三,你少作踐人,我這次回來,是跟你離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