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自認為已經安排陳芳菲離了府,就算這女孩指認自己,自己不承認也沒人能作證。
瞬時間,柳洵雲緊張的心情很快就平複了下來,故作不解地看向許攸寧,“許司令,這人是……”
許攸寧冷笑一聲,朝那丫鬟道:“聽見了嘛,二夫人問你是誰!”
丫鬟跪在地上,渾身顫抖不已,“二房人,是我啊,我是司令府的小櫻啊!是您讓我幫著大奎、二奎留意一下許司令在宴會上的行蹤啊!”
當年胡司令繼任後,白家為能獲得庇護,又送人、又送錢,這個叫小櫻的丫鬟,便是當年由柳洵雲買了送到司令府的其中之一,她嘴裡的大奎、二奎,身份跟她一樣,都是經她手送到司令府的下人。
許攸寧雖然已經跟胡司令交接完畢,但胡司令一家還住在司令府,因此下人們也沒換,這才讓柳洵雲有了可乘之機,依著她的安排,大奎在許攸寧酒裡下毒,二奎在小屋裡把舒瑤迷暈,然後把兩人一塊縮在小屋裡,再由小櫻向陳芳菲通報,讓陳芳菲引著沈涵飛去捉姦。
可沒想到的是,大奎、二奎接連被許攸寧的人捉住,陳芳菲又稀裡糊塗地捉了藍荷韻的奸,鬧得現在滿城風雨的地步。
“什麼大奎、二奎!我不知你在說什麼!”柳洵雲冷聲說道。
“二夫人,我為你賣命,你不能假裝不認識我啊!”小櫻爬到柳洵雲腳下,拽著她的裙角說道,但任憑她拉扯,柳洵雲卻連看她都不看。
小櫻心裡懊悔不已,早知就不貪財為柳洵雲賣命了。
為求自保,小櫻不再向柳洵雲求情,而是重新跪在了許攸寧面前,手插進口袋,把柳洵雲收買她的菊花金簪拿了出來,“奴婢未曾說謊,這是我答應給二夫人辦事後,二夫人賞我的金簪!”
副官上前接過金簪,遞給了許攸寧,許攸寧拿著簪子,仔細打量一番,臉上的表情卻更微妙了。
這簪子……
柳洵雲盯著那根金簪,心裡痛罵小賤人,若不是當時身上沒有多餘的銀元,她也不至於把這簪子給小櫻,沒想到竟成了她指認自己的證據。
此時,不僅柳洵雲看著那金簪,就連白秦氏也在關注著這根金簪。
白秦氏瞄了一眼,一下子就認出小櫻遞上來的這支菊花金簪來自耿仁梅的嫁妝。
當即心就懸到了嗓子眼裡,二房偷拿耿仁梅嫁妝,白人美侵佔白零露丫鬟,這些事,她還沒告訴大兒子,若當著許攸寧的面爆出這些事,她這老臉往哪放啊。
這一刻,白秦氏沒了主意。
不管這支金簪能不能成為判定柳洵雲算計許攸寧的證據,二房偷拿耿仁梅嫁妝的事都要暴露。
白秦氏如那熱鍋上的螞蟻,索性,她一伸手拿起許攸寧剛剛放下的佛珠,閉上眼開始念經。
而這時,柳洵雲也記起了這支簪子是耿仁梅的嫁妝,簪子的菊花造型的底座上還留著一個“耿”字。
她想著剛剛白景瑞對自己的大怒,一橫心,既然你對我趕盡殺絕,休怪我拉你下水。
“不過是一支簪子,也說明不了什麼問題,說不定,是我出去逛街,被這丫鬟偷拿去的!”
“柳洵雲,都說不見棺材不落淚,你是見了棺材還不承認!證據面前,你還嘴硬!”白景瑞氣得渾身發抖,忍不住再次怒罵,他看向許攸寧,一撩袍子前擺,跪在了地上,“許司令,都是我治家無方啊!”
“白兄,不必自責,二夫人說得對,單憑一支金簪的確不能成為二夫人設計我的證據!”許攸寧示意副官上前把白景瑞扶起來,隨即,便把金簪遞向白景瑞,示意他自己檢視。
白景瑞不明所以地接過金簪,看到金簪上印著的“耿”字時,驚得六神無主,“許司令,這……耿家是我妻子孃家,絕不可能算計您啊!”
見白景瑞面色難堪,柳洵雲頓覺解氣:“大哥剛剛可是您親自說的,這金簪是證據,現如今證據直指耿家,您怎不認了呢!”
白景瑞氣得臉色漲紅,手哆嗦地抬起了,“柳洵雲你……”
柳洵雲冷笑一聲,小櫻手裡的證據已經算不得證據了,陳芳菲又被她安排離開白府了,她認定,不管是許攸寧,還是白景瑞,都拿她沒辦法,不禁得意起來。
“大哥,算計許司令此事非同小可,我受冤枉是小,找到真兇才是大!我知耿家是零露的外祖母,這些年對咱們白家也很照顧,但你不能包庇她啊,我聽說,今天的宴會,耿家人也去了不少,說不定……”
“你胡說!”白景瑞氣得快要說不出話來,他連忙朝許攸寧解釋,“許司令,小女外祖母家光明磊落,絕不會做出這事!”
“大哥,耿家光明磊落,難道咱們白家就不清白了,你可是咱們白家的頂樑柱,怎能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柳洵雲自認為處於上風,毫不客氣地職責白景瑞。
這一刻,她感覺自己就是掌管白家的當家人,代表著白家的利益,毫不留情地打壓著白景瑞,嫁進白家這麼多年,她第一次感到這麼暢快。
但她的暢快存在不過一息,隨著禪堂外一聲低吼,立刻打回了原形:“柳洵雲,你們白家清白不清白,你自己心裡沒數嘛!”
這是於美清的聲音!
這一聲吼,宛如一聲霹靂響徹在柳洵雲耳邊。
更讓她不敢接受的,跟於美清一塊出現在禪堂的竟然還有陳芳菲還有陳芳菲、笑兒,以及戴著眼鏡的賬房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