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與願違,花廳宴席,非但沒讓許攸寧高看白家一眼,還鬧出了下毒事件。
結果呢,原本要送許攸寧的丫鬟沒送成,還落了把柄在許攸寧手裡。
白景瑞氣不打一出來,拽著白瑞峻就去了禪堂,把事情的一來二往說給了母親。
白秦氏聽完也是連連搖頭,責備白瑞峻考慮事情不周全。
白瑞峻把頭一耷拉,連連喊冤,“我不過是想讓他順理成章接收咱們送他的丫鬟,誰能想許攸寧會這麼不上套!”
白景瑞眼睛一豎,“你還有理了,你拿許攸寧的性命開玩笑,還怪人家不上套了!”
白秦氏也跟著訓斥道:“你拿許攸寧的性命做賭注,他槍斃府裡的一個丫鬟算是給咱們面子了,以後跟許家的事,不許你摻和了,全部交於你大哥處理,聽明白了嘛!”
白景瑞把頭一耷拉,懊悔不已,早知就不聽柳洵雲那個臭娘們的安排了,這下可好了,軍中的好事徹底跟我沒關繫了,他側臉看了一下坐在他身旁的白駿德,心中暗表,哼,這下可便宜你這小子了。
白駿德察覺到二哥投來的不友好的眸光,抬起頭,回看了一眼白瑞峻,長長嘆了一口氣,又耷拉下腦袋。
看著整個禪堂裡氣氛壓抑,白景瑞掃視一眼無精打采地弟弟們,明白大家在許攸寧這事上都受挫了,為鼓舞士氣,他大聲說道:“雖然許攸寧沒有收貼心的丫鬟,但咱們透過方副官送去的僕役都已經順利進入許家,這說明,在爭取許攸寧上,咱們還是有希望的……”
白駿德原本也在低著頭,聽到白景瑞的話,他猛地抬起頭,想打斷大哥的話,手舉到半空裡,又落了下來,算了,還是私下偷偷跟大哥說吧。
白景瑞的這番話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白秦氏長嘆一口氣後,把話題轉移到了家長裡短上。
於是,兄弟三人又陪著母親閑聊了一會兒,便陸續起身告辭了。
白景瑞還惦記著女兒的病情,於是從禪堂出來後,帶著小歡喜,沿著府裡的小徑,緩緩地朝女兒的院子走去,他已經許久沒在府裡這般悠閑的行走了,走了不一會兒,就聽到身後傳來匆匆地腳步聲,伴隨著腳步聲,白駿德的聲音傳入他耳朵,“大哥,暫且留步啊!”
白景瑞駐足,悠悠轉身,就見白駿德沿著小徑匆匆趕來,因為奔跑,他一向整齊的頭發有些亂,頭發跟汗水黏在一起,濕噠噠地趴在額頭上。
“老三,怎麼這麼著急,出什麼事了?”
白駿德又疾跑了幾步,直到站在白景瑞面前這才停下來,他不顧形象地雙手搭在膝蓋上,氣喘籲籲道:“大哥,剛剛在禪堂,我,我沒敢開口……那個,你讓碧芝送去許家的下人……許家全部退了回來!”
“什麼?”白景瑞難以置信,他一把捉住白駿德的胳膊,“你剛剛說什麼……許家把人都退回來了?”
白駿德明白大哥此時精神正處於奔潰狀態,他沒多說什麼,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白景瑞抓著三弟的胳膊,木訥了很久很久,方才緩過神來,他輕輕松開白駿德的胳膊,眼睛空洞地看著前方,“好了,我知道了!”
說完,他便踉踉蹌蹌繼續沿著小徑朝白零露院子而去。
“大哥……你!”白駿德擔心地看著白景瑞離開,此刻的他很想好好勸勸大哥,但所有的話都堵在嘴巴,不知道如何開口,他抬抬手,示意小歡喜跟上去伺候,自己則一個人站在原地,遠遠地看著大哥。
他明白大哥為什麼會這麼重視許攸寧。
十年前,張敏彪司令繼任香城司令,因白家沒有打點到,張敏彪上任第一把火就放到了白家,正好軍中查出了貪汙案,白景瑞便稀裡糊塗地捲了進去,耿仁梅在為其奔走中墜車身亡,幸虧耿家出手,把這事鬧到了南京,這才還了他的清白。
後來,張敏彪被調走,現任的胡司令來的香城。
於美清便讓耿玉海帶著白景瑞親自送了十萬銀元到了胡司令府上,這才換來了這些年白家的生意興隆,平安無事。
如今,胡司令要調走,許攸寧繼任香城司令,本想著有著白父對許家的恩情,白家接下來還會順風順水,熟料,今日的下毒案,竟打破了白景瑞的所以安排。
許攸寧拒絕了白家送他的丫鬟,還把透過方思齊送去的下人全部退回了,這是個非常危險的訊號。
從禪堂到荼蘼,原本並不長的路,白景瑞卻感覺走了好久好久,他站在荼蘼門口,扶著門框,平息自己激動的心情,可越想平靜,越靜不下來,十年前的事像幻燈片一樣閃過他的腦海,他看到妻子躺在冰冷的炕上,看著四歲的女兒一個人在院子裡哭泣。
往事歷歷在目,白景瑞越想心越痛,決不能讓十年前的事重蹈覆轍,決不能!
那該怎麼辦呢?
這時,舒瑤端著熬藥的砂鍋從側屋走出!
窈窕的身影躍進白景瑞眼眸的瞬間,他記起了,許攸寧臨走時對舒瑤的關注,眼前一亮。
他,找到了解決問題的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