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媽媽點點頭。
“真是造孽啊!”
想想上午的事,老太太都覺得堵得慌,她經常唸叨耿家人對白家的恩情,今天卻狠狠地捱了自己一巴掌,柳洵雲啊,柳洵雲,枉我那麼信任你,你怎就做出這種事呢。
“那個叫什麼瑤的丫鬟,怕也是替罪羊啊!”老太太心裡倒是挺清楚,“妥當安排一下,別在讓家裡人鬧起來!”
上午的事已經讓白家顏面掃地,若這丫鬟家裡揪著不放,怕又得揭起波瀾啊。
劉媽媽知道老太太心裡難受,想起筱雅跟舒燕琬低聲言語的話,靜思後,勸說:“老夫人不要擔心,只怕那頂罪的丫鬟是個家生子,出不了事的!”
劉媽媽雖然沒有多言語,老太太心裡倒是清楚,柳洵雲既然敢讓那個丫鬟出來頂罪,必然已經做了完全準備。
“頂罪的是個家生子,那原主呢,那個叫舒瑤的丫頭,現在在哪?”
“應該是在二小姐身旁!”
白老夫人冷笑一聲,心中暗表,原來是被白人美搶去了,這也就說得通柳洵雲為什麼會找個家生子來頂替了。
自己二兒子是個不孝的,本來她還挺倚重柳洵雲的,誰能想她竟藏了這種禍心,揮霍了耿仁梅的嫁妝,還縱容女兒搶了白零露的丫鬟。
家門不幸啊!
“哎,現如今亦是這樣了,傳我話,讓老二家的好好安排安排,別又讓耿家知道二丫頭搶大丫頭丫鬟的事!”
劉媽媽聽到白老太太的安排,不由地怔了一下,老太太竟沒有要懲罰柳洵雲的意思,反倒讓她繼續隱瞞,簡直助紂為虐,難怪柳洵雲會有那麼大的膽子,也是因老太太縱容啊。
但劉媽媽也知自己是個下人,沒資格來評論老太太的決定,低聲應了一句,便垂站一旁。
正午時分,白人美打罵累了,回房休息去了,舒瑤躺在側房的小床上,忽聽鳳舞說,母親來了,連忙坐起身來。
暗道母親指定是知道上午的事了。
“瑤瑤!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舒燕琬一見舒瑤便把她摟在懷裡,瞬時熱淚盈眶,鳳舞見狀,便退出去,替她們母女守著門口。
舒瑤還擔心母親不知深淺去白老太太身邊給自己求情,聽她這麼說,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她拉著母親坐到小床,拿帕子給舒燕琬擦淚,“母親別哭,我這不是沒事嘛!”
“我還打算著放學後,就替你去求老太太,怎能想到會出這種事啊!”
舒燕琬哽咽道。
舒瑤心裡說:幸虧母親是打算晚些去求情,若一早就去,讓柳洵雲先在白老太太面前出了醜,這事還沒法收場了呢。
她拉著母親的手,“這也算因禍得福了,若真在大小姐身旁,這禍事怕是真的落在我身上了!只是可憐那個叫鶯歌的了,莫名其妙捱了這種冤!”
舒燕琬慢慢止住了哭泣,“禍福終有道,別怪母親馬後炮,這白家是個是非地,你以前不信我說的,非要來做工!怕是二夫人也認識你了,為了白家的臉面,不會輕易放你離開了!”
舒瑤點頭,本想把把沈涵飛的事說給母親聽,卻又怕她聽了徒增煩惱,吞嚥一下,到嘴的話題強嚥了下去。
“母親說的是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舒燕琬咬咬牙,寬慰舒瑤:“你也不用太擔心,仍舊不是賣給了白家,若你想離開,白家也不能耐你何?大不了到時,咱們工錢也不要了,你我母女一走了之便是!”
舒瑤不敢輕易離開白家,就是因對舒燕琬有所顧忌,擔心母親不捨白家先生這份差,現如今聽母親這麼說,她算是有了定心丸。
自己是個僱傭丫鬟,只要自己別跟上世一樣傻,白家還能奈我何!
於是,母女兩人拉著手,又親親熱熱地聊著天,直到鳳舞來報信,說白人美醒了,舒燕琬這才匆匆離開了翠竹院。
時光飛逝,七天似在轉眼便過去,白老夫人在沒驚動白家大爺的前提下,動用了自己的棺材本,總算重新填補了一份讓耿家滿意的嫁妝。
耿家人來驗嫁妝那天,白人美一早起來就梳洗打扮好,她還惦記著要到耿子峰面前露臉的事,本以為過去這麼些天,母親早就把禁足的事給忘了,可沒等她出院門口,就被柳洵雲安排的丫鬟攔了回來。
白人美差點氣死,在院子裡跟發了瘋的野狗,四處亂竄,心中狠狠罵著舒瑤,都是這死丫頭,要不是她,自己至於被母親禁足,這丫頭就是個禍害,得把她趕走!
她四處尋找舒瑤,卻得知舒瑤去給母親掃院子了,又尋陳芳菲、鳳舞,卻聽說這兩人竟也跟著舒瑤一起去了母親院子,白人美氣得咬牙切齒,可連翹跟楚歌又是她的新寵,她暫時又捨不得打,只得“哐啷”“哐啷”又摔了幾個瓷瓶。
可她覺得還不過癮,站在院門口往外看,試圖捉著個倒黴的丫鬟來洩洩火。
遠遠地就看一身穿白西裝、腳踩黑皮鞋、頭梳鋥亮大背頭的男人搖搖晃晃地沿著牆邊的長廊走來。
白人美眯眼仔細看,當她認出這男人是他哥哥的學長馮少增時,差點驚喜地叫起來。
“少增哥哥,真是你啊!”她站在門口,高興地朝馮少增揮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