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飛想不到,今夜會是他最為疲憊不堪的一夜。當晚,月黑風高,山林寂靜,但第二山中,卻到處火光四溢,炸爐之聲此起彼伏,他如同救火隊員一般,到處飛掠檢視。
丹庫門口,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在一邊費力的開著門鎖,一邊嘴裡嘮叨:“那兩家夥雖被猴前輩的仙術弄暈了,只是這破鎖怎麼如此難開,想不到這開丹之後,身體健碩了,這看家絕技倒是不怎麼靈活了,好在換人負責之後,這丹閣仍未佈置陣法,如今,嘿嘿……!”
不久之後,隨著一聲咔噠,門鎖還是打了開來,當江易看到滿閣的丹藥,嘴巴驚訝的已不知作何表情。
“我吃,我吃,我吃吃吃!”
一瓶瓶丹藥如同豆子一般,不停的被江易倒進嘴裡,隨著他默默運轉的仙心決,他漸漸的感覺到,腹中的那枚拳丹,開始逐漸膨脹的越來越劇烈,似要把他的心髒頂出來。
江易看著不到半刻,已經空空如也的丹庫,臉色一陣變換,想不到這氣拓丹田竟然需要如此多的靈氣量,如今體內那丹田終於膨脹到了極致,而這滿滿的丹庫也讓他感到此事若是處理不好,定然非常棘手,必須再在原計劃的基礎上再多“慘”一些。
思索一番,就在他抓著最後一粒生靈丹,將要扔進嘴裡之時,江易忽然感到,一種莫可名狀的契機,從體內生起,他一把抓住那粒丹藥,想了想,放入瓶中。
他感覺到,拓丹如腹已經到了臨界,若是再多服下一粒丹藥,出現什麼變故,可能就走不出這丹庫了。
處理一番,出門上鎖,他看了看那兩位仍然昏迷的職守丹師,微微一笑,靜悄悄的離開。
……
“江易,你可知罪?”,人未到,聲已至。
第二天一早,歐陽飛氣急敗壞的來到門前,卻看見江易一人,落寞的坐在塌陷的樓閣前。
只見江易一臉灰白,嘴角一縷獻血流下,身上破爛不堪,顯得很是頹廢,他坐在臺階處,痴呆的喃喃自語:“難道我記錯了?不可能啊,我就是按照那個順序,那個感覺加的三葉草啊,難道老天跟我開的一個玩笑?為什麼……?”
歐陽飛本是帶著問罪之心過來,看見江易這副明顯因煉丹之故而癲狂的樣子,他已不知作何表情。
“歐陽公子,大事不好了,丹閣庫房失竊!”,昨日職守的丹師忽然極速飛奔過來喊道。
“什麼?”
歐陽飛本就氣急敗壞,聽見這個訊息,更是惱怒萬分,一縷靈氣忽然射出,擊的亂石飛起,他忍著殺人的慾念,冷聲問道:“究竟如何?細細說來!”
那丹師一番細說,歐陽飛聽後,目中紅芒乍現,臉色扭曲的似欲噬人,目光轉動間,他瞧見江易,心中一動,來到江易身前,一隻手搭在江易的身上,靈氣隨即探入,一會之後,他又開啟江易的儲物袋,翻了翻,發現一個生靈丹瓶,一把鏽蝕的鐵劍,丹瓶開啟之後,聞了聞扔回,鐵劍卻放入了自己的袋中。
忽然,江易無神的目光聚焦起來,一把抓住歐陽飛,臉色悲苦的說道:“歐陽兄,小弟鬼迷心竅,沉浸在這丹道之中,如今傷重難治,心灰意冷,實不想再留在丹閣煉丹了”。
江易說完,嘴角的血液竟然又流出些許。
歐陽飛見他體內果然帶著重傷,又見他臉色灰白,冷聲道:“哼,即便你想留在我煉丹閣,亦不可能了,你滾出去吧!”
一枚丹藥引發的慘案。
青雲門一夜之間,煉丹閣所有的房屋基本毀於一旦,大量的丹師被炸傷,原本打算閉關的歐陽平大為震怒,匆忙結束閉關,前來處理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當歐陽平聽完歐陽飛述說的前因後果之後,他臉色一陣變換:“若將此事嫁禍江易,應對門中的問責,但當時眾丹師都在,從情理上說,江易此子卻並無過錯,反而因其大公無私,更應受賞,且江易此子還是自己向鐘離長老提出,親自要入的煉丹閣,想不到卻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飛兒,你真的細查了那小子全身?”,歐陽平臉色陰沉,冷聲說道。
“孩兒敢用性命擔保,那小子不但體內傷的很重,孩兒還仔細的翻看了他的儲物袋,袋中只有一把殘破的鐵劍,和一個丹瓶,丹瓶孩兒亦開啟看了,其內更是隻有一枚一級的生靈丹,這鐵劍雖被腐蝕不堪,卻不知他為何仍然放在袋中沒有扔掉,許是孩兒看不破其虛實”。
說完,歐陽飛從袋中拿出那把鐵劍遞給歐陽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