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夏若亞則走的完全是另外一條路線。
“這個角色給我?”
西裝革履衣著考究的導演顯然不是很習慣筒子樓裡昏暗雜亂的環境,但是夏若亞是現在最炙手可熱最有辨識度的新人,如果不趁著現在她還處於“物美價廉”的階段拿下來的話,後面可是有大把人虎視眈眈。他把劇本往夏若亞手邊推了推,說,“沒錯,雖然是群戲,但是《豪門長媳》是投資上億的大製作,而且排在明年的黃金檔期。我們非常期待能夠跟夏若亞小姐你合作呢。”
雪白的a4紙張在昏黃的燈光下泛出淡淡的光華,《豪門長媳》四個重磅大字顯得尤其顯眼。在這出戲裡,夏若亞將要出演女二號,對於一個新人來說,這個戲份夠重了。
“我們真是很有誠意。”
誠意,除了體現在說話上,還體現在同一時間遞交到夏若亞手上,有很多個零的支票上。
——這個時候,大概只有傻子會不答應吧!反正夏若亞不想當這個傻瓜,她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就答應了。
“很感謝陳導能夠給我這個機會。”
簽署完合同檔案,又寒暄了一會,雙方都交談甚歡。導演姓陳,經常在報紙電視各個紅地毯上能夠看到他,卻難得的謙和沖淡,給人非常誠懇和踏實的感覺。而一同前來的工作人員,也都非常好相處,夏若亞覺得自己應該能夠和這個團隊合作得很愉快。
導演彷彿完成了一件大事,他笑了起來:“那麼,一個星期後開機,我們到時候在片場見。”
“好的。”
夏若亞正準備跟陳導演握手告別,這時她的手機響了,居然是很久不聯系的紀然澈。她小小聲地道歉了一下,接了電話。
“紀然澈?”
“若亞,今晚我們要舉行告別草頭村的宴會,你一定要來啊!”
紀然澈的聲音透過電話幾乎沒把夏若亞的耳膜刺穿,幸好夏若亞動作夠快,一下子把手伸得遠遠地,盡管如此,他的聲音還是非常清晰地傳來過來。
“好啦,一定到。”
掛了電話,她抱歉地對目瞪口呆的陳導演微笑:“不好意思啊陳導演,讓你看笑話了。”
“啊,不。年輕人真有活力呢。”
陳導演笑了笑,他又問:“剛才那個,是潘神樂隊的紀然澈嗎?”
“是啊。”
夏若亞沒料到潘神的名字居然會傳得那麼遠,她有點愕然。陳導演看出她的詫異,解釋說:“原本我這套戲,還想邀請他們來當男二號和你演對手戲的。因為你們曾經合作過,也比較有默契。”
“咦?然後呢?”
夏若亞想起兜裡那張有很多個零的支票,現在潘神的人個個窮得叮當響,那個價位應該是相當有誘惑力的。結果陳導演無奈地搖搖頭:“賓白倒是很有意思,可惜的是石南透他堅決搖頭。”說到這裡,陳導演自己似乎都覺得很不可思議,“他說,他只想在音樂圈好好做下去。”
石南透說出這種話來真是一點都不稀奇,夏若亞太清楚他是怎樣固執的一個人了。雖然現在很多歌手演員都是兩棲甚至三棲發展,可凡事總會有例外,而石南透,無疑就是那個例外。她笑了笑,說道:“那就真是太可惜了。”
告別草頭村的宴會,是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舉行的。
地點就在石南透所租住的小院子裡。小小的村子裡,都是地下搖滾圈子的人,潘神這次用這種姿態橫空出道,早就成為村子裡傳說一樣的存在了。人人都在稱頌豔羨著他們的機遇,同時也無形中增加了許多希望和動力。
所以,今晚幾乎整個村子裡沒有外出演出的搖滾樂手們都來到了這裡,幾乎沒有把院子給擠爆。按照慣例,每個樂隊自己炒一個菜帶過來,啤酒則是東道主潘神供應。
夏若亞來到的時候,正中央放著的十個啤酒桶已經空了三個,整個院子裡都彌漫著樹葉子、香煙、啤酒以及飯菜的香氣,大家興致很高,有人跳舞有人唱歌。夏若亞現在也是這個村子裡的熟面孔了,她一走進門去,就有熱情的女樂手毫不見外地沖她拋飛吻。
果兒圈裡能夠混到她這種地步,也算是萬中無一了吧。
不光能夠搭上樂手,而且還可以和樂隊一同出道,成為藝人。
這一晚,夏若亞喝得很盡興。
啟明星爬到天空最高點的時候,小院中間響起了有節奏的嘭嘭聲,原來是賓白把房東堆在院子角落裡的幾個汽油桶豎了起來,開始徒手拍打。
賓白隨著自己的動作有節奏地點著腦袋,白熾燈下,他的光頭顯得尤其明亮。
“啊哈,好亮啊!”
蔣流光一手拿著啤酒瓶子,一手指著賓白的腦袋高聲尖笑——平時羞怯怯,小弟弟似的蔣流光說出這種話來,可見是喝多了。他的話引起身旁一片鬨笑聲,賓白手掌不停歇地拍出一連串的鼓點來,一邊居然還有空閑抽出時間來沖蔣流光比出一個粗魯的手勢。
夏若亞也隨著賓白的鼓點晃動著身子,紀然澈和蔣流光跳到賓白身邊去,抄起手邊能夠夠得著的瓶瓶罐罐,熟練地敲打起來。神奇的是他們這麼兒戲地把玩著手裡的油漆桶、啤酒瓶和筷子,那些叮叮當當的聲音卻吵而不雜,依舊充滿了動感。
石南透卻沒有出現。
四個人的樂隊少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