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口的弦一條得好幾十,而且後期剪輯也得重新配音的,有這個必要嗎?”
“當然有。進口弦出來的音色不一樣,狀態自然也不同。導演也希望能夠看到最好狀態的我們吧?”
正在爭論,紀然澈走了過來幫腔道:“你就依了他吧。這家夥是出了名的工作狂嚴謹加挑剔,就算是在酒吧駐唱也要吹毛求疵。你不答應,他能夠跟你在這裡磨到天黑。再說等他進入狀態,一遍過了,還能為導演省膠片呢。膠片不比這兩條吉他弦貴多了。”
道具師這才臭著臉嘟噥著什麼走開了。紀然澈一拍石南透肩膀:“走吧,別在這兒磨嘰細節了。換衣服去。”
他們一轉身,正好和夏若亞打了個照面。這時夏若亞已經畫好了妝,穿上了衣服。她的眉毛很淡,粉紅的唇瓣如四月夜裡的櫻花,黑色的眼眸在長而翹的睫毛下清澈如一潭春水。紅色格子紋的制服裙子包裹著女孩細瘦纖長的四肢,她像一個真正的女高中生,剛從課堂上趕過來。
面對這樣的夏若亞,石南透只是微微點一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而紀然澈則誇張得多,他嘴巴張成個“o”形,目光在夏若亞身上轉了一圈後嘆道:“哇噢!你真的是平面模特出身的嗎?我還以為那裡都是些胸大沒腦的花瓶。”
“誰說的。現在知性風和清純系的模特也很吃香啊!”夏若亞又有一種被看扁了的感覺,她氣鼓鼓地說,片場亂糟糟的燈光下,她的腮幫子鼓起來,像兩個剛出籠的可愛包子,讓人看到就想咬一口。
“知性風?你?恐怕得再過十年吧?”
“人家是走清純系的啦!”夏若亞一邊說著一邊開啟劇本,“你們這首歌不是校園愛情嘛。”
事實上,她能夠從一眾候選者中脫穎而出,就是因為導演看中了她少有的書卷氣。在如今的娛樂圈裡,這種氣質的女孩是越來越稀罕了。
當然,夏若亞認為,作為一支名不見經傳的新進樂隊的第一支v,資金的限制也是導演選擇她的一大原因——比起那些已經小有名氣的候選人,她的身價是最便宜的。
秋高氣爽的校園裡,法國梧桐開始變黃,葉子脫離了樹枝飄落在校道上。校園內外,鴉雀無聲。而上課遲到的少女,則邂逅了逃課出來睡覺的少年。
一直用耳機聽著的那首歌,作詞人卻站在自己眼前,他比想象中的年輕,也比想象中的漂亮。
“石南透,這首歌真的是你寫的嗎?”
細碎的陽光鋪灑在女孩子白色細瓷般的臉蛋上,她雙頰微微暈紅,帶著一些竊喜,一些驚訝,還有一些難以置信。
“如果不是我寫的,那麼你是不是不會喜歡我?”
“……當然不會。”
……
我盼著你,盼著你如盼著罪;
我念著你,念著你無法入睡;
誰說過去的一切能夠消散在霧裡。
纏綿不過天亮後揮一揮手,
情話說過也無法再追,
我卻傻傻地等待,
等到一切消逝如水。
……
“咔!”導演滿意地大喊。
正在攝像機前緊緊擁抱的石南透和夏若亞馬上分開。
“收工了!”
夏若亞來到導演旁邊,“導演,我表現得怎麼樣?還好吧?”
“好,出乎意料的好。”導演含笑連連點頭,“真是看不出來,公司這次真有眼光。總算給我推薦個像樣的人來了。”
石南透走到一旁去喝水,不知是不是燈光的關系,他的臉從剛才起就紅紅的。而紀然澈則來到夏若亞身旁對導演說:“好不公平啊。為什麼這首歌是我們一個團體的,卻只有石南有份和小亞談情說愛。”
“你這家夥。想要談情說愛還不容易嗎,不要以為我沒看到片場外面的那幾個果兒。誰叫這首歌主唱是石南透呢。你要想當主角也可以啊,拿出點氣場來,下次跟公司推薦你當男主角。”
“哼,我怎麼沒有氣場了。”紀然澈轉頭對夏若亞說,“小亞,收工了。要不要去吃夜宵?”
“不了,我要回家去。晚了就很難打車的了。”
因為今晚的通告排得比較晚的關系,而暑假開始之後,夏若亞不能住在學校裡了,她新租住的地方相當偏僻。
“不要這樣嘛。大家要聯絡感情啊。”
“就算要聯絡也是跟石南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