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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掃帚間裡出來,蔣靜怡拍拍身上的灰土,穆曉雲跟在她後面,問道:“靜怡——”
“怎麼你會在這裡?”
兩個人,異口同聲說出來的卻是同一句話。
穆曉雲嘆氣道:“我這邊一言難盡,還是你先說吧。”
“我嘛——其實事情很簡單。難得有半天休假,所以來看個腳踏車比賽而已。”蔣靜怡說著笑笑,“沒想到竟然看到了這麼精彩的追逐大戲。”
“腳踏車比賽?有啥看頭……就跟白老鼠繞圈圈似的。”穆曉雲吐槽道。
蔣靜怡攤手:“沒辦法啊,本來想去看射擊舉重什麼的,門票買不到,只好逮著哪場看哪場了。”說罷,她重新用玩味好奇的目光打量著穆曉雲,“那麼,你這邊呢?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我的大老闆會氣喘籲籲地追著你?你欠他錢了嗎?”
蔣靜怡此言一出,穆曉雲大吃一驚。
“大大大老闆?!”
“是啊。”蔣靜怡理理頭發,對穆曉雲的失態頗為不解,“我現在在的公司就是德蘭公司的中國分公司啊。大老闆就是那位維克託—盧斯。”
因為中國的安全防範嚴密外加強大的國家機器力量,即使是維克託這種野心勃勃的黑手黨,也不敢明目張膽地亂來。表面上還是開設了一些正當的公司。
對了……德蘭公司屬下,確實有一間翻譯社,專門從事各種翻譯工作,在行業內因為報酬高、福利好、工時長,成為廣大語言專業應屆生愛恨交加的公司。
難道,世界真的這麼小,靜怡說的,都是真的?
“難得的休假,泡湯了……”蔣靜怡鬱悶地翻出手機來,穆曉雲看到,手機上密密麻麻的行程表,大部分是交替口譯的工作。
“靜怡,你瘋了,接這麼多口譯工作!”
口譯跟筆譯不一樣,是非常高強度的腦力勞動。這種通常在會議上列席的翻譯員,跟可以拿著筆頭細細推敲的筆譯不一樣。是典型的“臺上三分鐘,臺下十年功”。雖然工資是嚇死人的幾千塊一小時,但是包括事前的資料準備和平時的大量知識儲備等等功夫,實在算不上是什麼舒服活兒。
以老行尊紅姐的經驗,每天一場口譯已經是極限。可是蔣靜怡的表上,每天都至少有兩場的會議要去參加,而且一個星期足足有四天是這種工作!
這些會議,囊括種種行業,包括鋼鐵、農業、小商品、交易會、衣服食品鞋子……而沒有會議的剩下時間,則都寫著“整理資料”“背詞彙”等等。
“靜怡,你會過勞死的!”
穆曉雲終於明白為什麼蔣靜怡會人間蒸發這麼久了,這是用命換錢啊!
蔣靜怡倒是平淡一笑說:“習慣了就沒事了。人就像寶劍,不磨礪,是不能保持刀鋒的銳利的。你別這樣看我,我現在的口語,可是比很多老外都要好得多了哦。”
蔣靜怡不比語言天賦出眾的穆曉雲,前一世的穆曉雲,只是去了幾次法國,就基本掌握了日常的法語了。蔣靜怡的英語,都是靠著自己勤學苦練拼搏得來的高分——而且家庭環境所限制,她無法參加更多的口語實踐演練。所以在畢業的時候,她的分數雖然比穆曉雲高,但口語卻遠遠不及穆曉雲。
因此現在的蔣靜怡,才如此自豪地對穆曉雲說這句話。
穆曉雲又是震驚又是感動,她呆呆地看著蔣靜怡,愈發覺得她瘦得可憐。
“靜怡……”
“你還沒有回答我呢,我們大老闆怎麼了?”
蔣靜怡,很可能還不知道,她的大老闆竟然是黑手黨教父這件事。
無知有時候是一種幸福,反正賺取非法收入的只是維克託而已,蔣靜怡可是憑著自己努力,堂堂正正地掙錢。
沒有理由要老闆的帳,讓員工來還的道理。
“嗯……有些誤會而已……”穆曉雲支支吾吾著,隨便找了兩個理由敷衍了過去。
幸好蔣靜怡也並不深究,她見到穆曉雲,也是相當的高興,說:“對了,既然難得你來到帝都。我現在又正好休假,不如叫上夏若亞出來吃個飯吧!”
穆曉雲為難起來,她剛才得罪了維克託,現在還得回去找紅姐商量對策呢。
“我要回去國際聯絡部找領導呀。”
蔣靜怡爽快地說:“沒關系,那改明天?夏若亞現在也不是那麼好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