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則快步走到穆曉雲面前,幹脆利落地說:“你們兩位就別鬧么蛾子了,馮大少打過招呼,你們得在這裡徹底養好傷才能出院。咱們醫院雖然小,可也不缺兩張床。到時候救人英雄有什麼三長兩短,我怎麼向馮大少交代!”
“我哪裡有三長兩短了,明明一點傷都沒有。”穆曉雲不甘示弱地說,可無論她好說歹說,醫生就是咬緊了牙關不鬆口。
不光如此,因為他們的舉動引起了醫院警惕,醫院還加派了人手過來進一步看著他們,十來個戰士團團圍著這兩個病房,讓逃走也變成了不可能的事。
沒辦法,穆曉雲只好安下心來,繼續養傷吃藥,等待著前方來的訊息。
第二天,馮慶春、連凱帶著陳錦州和英國救援隊伍,開拔往北川去了。
聽說淩司彥陪著日本救援隊,到了震中映秀鎮。
秦卿邊天天打針吃藥,邊怨聲載道,也虧他複原得快,只不過兩天時間傷口就癒合結痂來。只是每天晚上精力無處發洩的他都得悄悄潛入穆曉雲房中“運動”一番,搞得穆曉雲苦不堪言,只好遷怒把他們二人關在醫院裡的馮慶春,直詛咒得遠在北川督建浮橋的馮慶春阿嚏不斷。
讓穆曉雲驚喜的事情,發生在第三天傍晚。
隨著一架有著孫氏企業標記的直升飛機在醫院樓頂上降落下來,從機艙裡走出了男男女女一大群人。
被秦卿拉到頂樓上,不明所以的穆曉雲,見到來人的面孔,不由得又驚又喜。
“馮茹!”
暌別兩年的馮茹,身形苗條了很多,仍舊是簡約時髦的打扮風格,看來她還沒有忘記穆曉雲當年給她的教誨。她戴著時髦的黑框眼鏡,整個人顯得幹練精明瞭很多,再也不是當年工大那個有權有勢卻土不拉幾的女孩了,見到穆曉雲,馮茹先上前去跟她擁抱,然後又去跟秦卿擁抱。
“曉雲,表哥你們沒事,太好了!”
“還有我,曉雲。”
溫和的聲音,像春日陽光般溫暖,穆曉雲渾身一激靈,再轉過身去見到站在眼前的來人,只歡喜得渾身都要炸起來。
“餘青童!”
才去了美國一個多月的餘青童,病都沒養好就急急忙忙趕了回來。穆曉雲拉著他的手,又叫又跳了一輪。還沒有說上兩句話,穆曉雲眼前一黑,被兩大團頭發擋住了視線。
“曉雲,曉雲我們擔心死你了。我讓陳錦州來看你,然後到底不放心,還是自己來了!幸好老闆人好——”
“曉雲!擔心死我了!你沒事吧!”
兩個室友抱著穆曉雲,把她夾在中間,擠得她喘不過氣來。
“依伊!”
“夏若亞!”
最後走出來的是孫景煬,他見到穆曉雲和秦卿身邊已經圍了一大堆人,自己是再也擠不過去了,不由得酸溜溜地摸了一下鼻子:“看來我又被孤立了……”
依伊不假思索地說:“哪裡呀你不是借了我們直升飛機嗎。”
“那是因為德豐集團的大少爺租用了……”
“孫總,請不要這樣說。你免了所有費用啊。”餘青童扶扶眼鏡,彬彬有禮地說。
如今的餘青童,已經今非昔比,依舊是休閑打扮,但衣服的料子和剪裁,都比原來上了三五個檔次也不止。他臉色已經紅潤了很多,高高的個兒,瘦削的身板,略帶褐色的頭發在陽光下閃著鎏金的光芒,長長的睫低垂著,帶了三分羞澀的笑。
書呆子羽化成蝶了,魅力驚人。
歡敘過後,穆曉雲這才想起,這裡一堆人,雖然都是自己的好朋友,卻分別屬於八竿子打不著的一堆。馮茹已經兩年不見了,餘青童單獨去了美國,依伊和孫景煬勉強算是老闆下屬關繫有交集,卻身份懸殊,更奇怪的是夏若亞,她應該在單位裡上班下班過著養老生活的,為什麼會知道自己在都江堰這裡?
“你不知道吧?你和秦卿的事跡,都上報紙了!救人英雄捨己為人,救出外國友人之後返程路上被餘震掩埋。”夏若亞從依伊揹包中拉出一份報紙來讀道,“s省外事處工作人員捨己為人,人道主義精神感動四方。”
“還是跟蹤報道呢。”依伊補充道,“不過你們那時候都暈過去了,所以不知道吧。”
穆曉雲納悶了:“跟蹤報道?可是沒有記者來採訪過我啊……”
“當事人又不止你一個!”依伊撇撇嘴。
旁邊的秦卿忽然抬頭望向遠方天際,若無其事地吹起了口哨。
“秦卿,你出賣我!”
“哎喲喂,不是你說你要睡覺嗎。我就犧牲我自己去接受採訪了,你看我把你保護得多好啊……”
修理完秦卿,穆曉雲才繼續問:“你們怎麼都湊到一塊兒來了?”
邊說,邊不忘把目光投向孫景煬。
“特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