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春桃聽了眼睛又是一紅,都說對老人而言寒冬最難熬,可為什麼上官婆婆熬過了寒冬,卻還是……
上官婆婆孤苦一人,何春桃便主動作為後輩操辦起了她的後事。
買了棺材,辦了喪禮,又將棺材運到城牆外那片埋過無數屍骨的荒原戰場,尋了個角落挖了個深坑,將棺材埋了進去。
黃土灑上,沒有立碑,一個人的痕跡,就這麼消失在了這個世上。
何春桃站在墳前許久,突然想通了許多東西,她主動牽住站在一旁陪她的謝霽庭的手,說:“我們成親吧!”
謝霽庭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卻聽見她又堅定地重複了一遍。
但,哪怕她的神情很認真,語氣也很堅定,他還是搖頭拒絕了:“我現在還是軍戶身份,我們不能成親。”
“我不在乎,不管你是軍戶還是賤籍,我都要和你成親。”何春桃激動道。
人的生命太脆弱了,如果不及時珍惜,誰知道會不會像上官婆婆和她的愛人那樣,突然就陰陽兩隔了。
雖然成親後小安也會淪為軍戶,但以小安的聰明,日後就算不能高中,也至少能考中秀才。
按大夏規定,軍戶之子只要能考中秀才以上功名,就能脫離軍戶身份。
“可我在乎,在我擺脫軍戶身份前,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和你成親。”謝霽庭沉聲道。
何春桃見他主意已定,便沒再多說,只假裝沒提過這事,回去後還是照常過日子。
暗地裡,卻向李紅杏要了兩壺酒。
這天晚上,何春桃早早地哄了小安睡覺,等小安睡著,便把房門關好,帶著兩壺酒去到右邊空屋。
謝霽庭在屋中等候已久,本來不太明白她今晚為何突然讓他多留一會兒,看到她手中那壺酒,才知她是要他陪她喝酒。
何春桃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又拿了個空酒杯,準備給謝霽庭倒酒。
“門外怎麼好像有個人影?”何春桃故意驚叫道。
趁謝霽庭回頭的功夫,她趕緊從袖中拿出另外一小壺酒,給謝霽庭倒了一杯。
謝霽庭沒看到人影,回過頭來,正好看到她著急忙慌地往袖子裡藏酒壺。
何春桃雖然被抓包了,卻還是面不改色地將酒杯推到他面前。
謝霽庭看著眼前的酒杯,裡面的酒顏色明顯與她杯中的酒顏色不同,不明白她究竟想做什麼。
何春桃端起自己的酒杯,一飲而盡,而後催促道:“你快喝啊!”
謝霽庭默了下,說:“我看到了。”
“你看到什麼了?”何春桃明知故問。
“看到你換酒壺了。”謝霽庭答。
何春桃眨了眨眼睛:“既然你看到了,那我就不瞞你了,我呢,看你不順眼很久了,所以特意給你倒了杯毒酒,你敢喝嗎?”
謝霽庭:“……”
他看著這麼像傻子嗎?
“把你袖中那壺酒給我。”謝霽庭伸手道。
“你想幹嘛?”何春桃警惕道。
“給我便是。”謝霽庭說。
何春桃猶豫了下,反正已經被發現了,便把袖中的酒壺拿出來遞了過去,卻又緊盯著他,生怕他把酒給倒了,這可是她花了大價錢跟李紅杏買的。
誰料,謝霽庭接過酒壺後,直接擰開蓋子,仰頭喝了起來。
何春桃一下子傻了眼,甚至忘記了阻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