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老孃上天啦!”
李紅杏:“沒錢買酒就直說,扯那麼多也遮掩不了你窮酸的事實!”
吳嬸:“你個小□□,說誰窮酸呢,別以為你養個殺人犯的孩子就能從良了!等你家樂樂長大,看她認不認你這個□□娘!”
春雨:“窮酸從良啦!”
李紅杏:“你個屬王八的還好意思來罵老孃?有本事先把你家老吳給踹了!”
吳嬸:“老孃的家事,關你一個綠豆蒼蠅屁事!”
春雨:“王八對綠豆啦!”
李紅杏:“……”
吳嬸:“……”
這架還怎麼吵下去?
何春桃和謝霽庭進到酒館,看到的就是李紅杏和吳嬸一副想把春雨拔毛的表情,可見春雨又招人恨了。
“你們接著吵,接著吵!”何春桃訕訕一笑,抱起春雨就跑。
溜出酒館後,才大松一口氣:“這春雨也太能惹事了些,一不留神就出來搗亂。”
“不過今天春雨也算做了件好事了。”謝霽庭笑道。
何春桃一想也是,這春雨還真是憑一己之力,及時制止了李紅杏和吳嬸的一場罵戰,下次巫公巫婆要是再吵架,她就直接把春雨丟過去,看他們還怎麼吵!
兩人正準備回食肆,卻見不遠處一行衙役從縣城方向過來,竟直奔布莊而去。
布莊呂大姐一向老實本分,怎麼會惹來衙役?難道是奔著想到馨如去的?
兩人對視一眼,立馬趕了過去。
誰知到了布莊,卻見衙役直接將呂大姐銬了起來,要把她帶走。
謝霽庭連忙阻攔道:“幾位兄臺,不知呂掌櫃所犯何事,你們要帶走她?”
“什麼呂掌櫃?她本姓俞,叫俞蓮,是個窮兇極惡的殺人犯,先是殘忍殺害了其婆母和相公,又從蘇州潛逃至此,逍遙法外六七年,幸而她的繡品傳回蘇州被人認出來報了案,才露了蹤跡,蘇州那邊特意派了人過來,要咱們安靖縣配合抓人。爾等快些讓開,莫要耽誤本衙辦案!”衙役驅趕道。
窮兇極惡?何春桃皺了皺眉,呂大姐溫良柔順,怎麼看都跟窮兇惡極這四個字不沾邊吧?
謝馨如自然也不信,伸出雙手阻攔衙役,大聲道:“你們這是汙衊,我師父平時連一隻螞蟻都不忍踩死,怎麼可能殺人?我今天絕對不會讓你們帶走我師父,還有,我師父她姓呂,不姓俞!”
“膽敢阻攔官差辦案,再不讓開,連你一道抓走!”衙役威脅道。
謝霽庭正要上前周旋一二,卻見呂掌櫃開口了。
“馨如,讓開吧。他們說得沒錯,我本名確實叫俞蓮,我也的確殺了我的婆母和相公。我本以為可以在這邊關小鎮躲一輩子,沒想到還是被發現了。”
什麼?怎麼可能?何春桃大為吃驚,她其實猜想過,也許會有殺人犯躲在這雁歸鎮,可她怎麼也沒想到,呂大姐會是殺人犯!
謝馨如張了張嘴唇,不敢置通道:“不可能,師父您一定在騙我對不對?您怎麼可能會殺人?這其中一定有內情的對不對,您快說出來,我一定幫您伸冤!”
呂掌櫃嘆了口氣道:“當年,我因為繡技好能賺錢,被婆母和相公整日關在屋子裡,從早到晚地繡,一刻也不讓休息,我的眼睛就是這麼熬壞的。非但如此,他們還不給我飽飯吃,說是吃飽了就會犯困做不了繡活,為了讓我不停地做繡活,他們拿針紮我,拿棍子打我,還扯我的頭發……”
呂掌櫃說到這兒,抬手解開發髻,露出頭皮上的幾處斑禿,說:“這就是當年他們扯的。現在再也長不了頭發了!”
“他們這麼對你,你就不知道反抗,不知道報官,不知道跑嗎?”有人氣憤道。
呂掌櫃搖了搖頭:“我反抗過,卻被打得更慘。我也跑過,卻被抓回去餓了整整半個月。我孃家沒人,沒有人為我撐腰,即使報官,官老爺也只說是家事,讓他們把我領回去,打了個半死。”
“所以您才殺了他們?您一定是為了自保對不對?”謝馨如問。
呂掌櫃點點頭:“不錯,我當時實在忍受不了,才趁他們不備,用剪刀刺死了他們。不僅如此,我還在他們身上紮了很多很多血洞,我受了那麼多罪,自然不能讓他們輕易死去,他們最後是血一點點被放完才斷氣的,哈哈哈……”
何春桃見她越笑越癲狂,心裡不免有些瘮得慌,不過,呂大姐飽受苛待,又別無他路可走,再怎麼殘忍地報複婆母相公,她都能夠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