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春桃聽得來氣,抄起菜刀就攆了上去,姚立群連忙拔刀抵擋,只見菜刀與長刀相撞,尖銳的鏗鏘聲響起,下一瞬,何春桃整個人都愣住了。
她手中的菜刀竟嵌進那長刀大半,她拔下菜刀,肉眼可見的,菜刀上出現了一條大大的豁口。
一時間,兩人都沉默了下來。
擔心春桃受傷急忙跑過來的謝霽庭也沉默了。
“那個,這可不能怪我啊,是你先動手的!”姚立群搶先打破沉默。
“不怪你怪誰?好好的一把菜刀就這麼被你,不,被你的刀給廢了。這把菜刀的錢,就用你的工錢來抵!”何春桃沒好氣地說完,轉身回了廚房。
廢了把菜刀,回頭還得去鐵匠鋪再買一把。前些日子才走了幾天財運,這幾天怎麼就連連破財了?
罷了,就當破財消災了!她安慰自己。
姚立群一時欲哭無淚,牌匾錢都不知道要做多少天工才能還清,現在竟然又多了一筆菜刀錢!
謝霽庭拍了拍他的肩安撫,慢慢還吧,想當初,他欠的債,也是用工錢來抵的。
姚立群立時把他當成了同病相憐之人,都是欠了銀子被這惡掌櫃訛上,不得不留下來做工還債!
很快,兩人從小安的嘴裡得知了昨夜鎮上鬧鬼一事。
姚立群聽了小安對那鬼影的複述,不由面色凝重起來,難道,不止血剎門來了,連銀霜門也來了?銀霜門最喜裝神弄鬼,昨晚那鬼影,定是出自銀霜門。
謝霽庭觀察他的神色,便知他應該知道其中究竟。看來,這鎮上表面上只來了姚立群這麼個陌生人,暗地裡卻還來了些別的人。只不知,他們是為何而來?
這雁歸鎮本就臥虎藏龍,現在又來了這麼些江湖中人,恐怕,小鎮要不太平了。
謝霽庭擔心春桃和小安孤兒寡母兩個人會不安全,也擔心馨如在布莊會沒個照應,便準備挑個合適的時機,跟春桃提一提,這段時間在食肆留宿。
誰知,中午韓峻來用膳時,聽說了鬧鬼一事,又看出姚立群武功不簡單,竟搶先提出要留宿在食肆。
謝霽庭不放心,連忙提出要一起留宿。
姚立群見他二人都要留宿,自是不甘落後,也提出了留宿的請求。到雙坪村兩刻鐘腳程雖然不遠,奈何天氣太冷,路上還有積雪,實在不大好走,能歇在食肆自然是最好了。
“可,就一間空屋,也不夠你們睡的啊。”何春桃有些為難。
“夠睡的夠睡的。”三人異口同聲道。
“你們確定,你們三個大男人要擠在一張床上?”何春桃遲疑著問。
見三人爭先恐後地點了點頭,何春桃的表情不免有些一言難盡。
“那就隨你們吧。”何春桃同意道。幸而為了取暖,這邊的床都是炕床,夠寬大,他們三個勉強擠擠也能睡。
下午,鞋鋪老葛的兒媳婦尹蓉早産了,似是被昨晚鬧鬼的事嚇到了,從早上開始發作,一直到下午,才生下來一個女兒。
街裡街坊的,何春桃跟尹蓉雖然沒打什麼交道,還是和李紅杏一起,備了禮過去看了看。
小嬰兒雖然面板皺皺的,但五官挺標緻,長大後應該是個美人胚子。
見李紅杏看到小嬰兒時,眼中露出些豔羨,便知她是羨慕別人有孩子。
不過,等她和鄭方日後修成正果,遲早會自己生一個,到時便不必羨慕別人家有孩子了。
傍晚,韓峻果然來了,他和謝霽庭姚立群三人也果真擠在一張床上睡下了。
昨晚沒睡好,今晚隔壁有三個大男人,何春桃便睡得安心了些。就算那鬼真的存在,它再厲害,看到三個大男人在食肆,怕也不敢進來嚇人吧。
一夜安眠,何春桃早上醒來,精神頭十足,正想出去打聽打聽昨晚有沒有哪家鬧鬼或是丟東西,誰知一開啟食肆門,就看見對面紅塵酒館的牌匾下,掛著一張血淋淋的人面皮,似是從人臉上活活扒下來的,臉上還帶著驚恐憤怒絕望甚至不甘。
她嚇得尖叫一聲,腿腳一軟,跌坐在了地上。
作者有話說:
莫怕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