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叔叔拿驅蟲藥把裡面噴了個仔仔細細,他拿的藥很管用,一噴上去就可以看到蟲子聚集著往外爬,在地上都成了一條黑色的色帶,如果被有密集恐懼症的人看見,恐怕會當場暈過去。
最後天都快亮了,茅草屋內的藥味散發得差不多了黎景嬈才慢吞吞的進去,倒也不是她想,而是周權譯說很快就會有村民起來幹活了,她待在外面會很危險。
司機大叔在屋內給黎景嬈搭了個小帳篷,倒是可以隔絕外面的東西,不過只要一想到外面是這樣的茅草屋,說不定還有漏網之魚的蟲子,她還是不大習慣。
黎景嬈躺在帳篷內,外面傳來了司機大叔的鼾聲,他一路下來也很累,此刻鼾聲也大,不過他的鼾聲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很快周權譯就叫醒了他,說怕他聲音太大被人聽見。
此刻,黎景嬈無比好奇,他們母子倆跟這村子裡的人發生了什麼,才會讓他如此忌憚和小心翼翼?這個村子裡,到底有多少她沒看見的黑暗?
黎景嬈想不清楚,她只聽說過被賣進大山的人活得很悽慘,不如一條狗,但沒有親眼看到,還是無法想象。
不過她再不習慣這樣的環境,連日的舟車勞頓,又走了一天的山路,繞是她再困惑不解,也抵擋不住身體的疲憊,最後也不得不帶著一堆的疑問昏昏睡去。
後來黎景嬈是被餓醒的,醒來時剛好聽見周權譯和司機在小聲說話,都是司機在問周權譯以前在山裡的事,黎景嬈好奇,便忍住飢餓感偷偷聽了一會兒。
周權譯以前的生活很簡單,用一句話來說,就是吃不飽,穿不暖。其實他有一個勤快的父親,但山裡物資匱乏,很多人又懶惰,有的家裡種了點蔬菜也會被人偷,更別說是家禽了,所以一家人有點東西也是偷偷摸摸的吃。
不過後來,周權譯講到他父親去世後便沒再多說了,黎景嬈隔著帳篷,都能感受到他的低落,她想,周權譯和他父親一定感情特別深厚。
聽夠了人家的秘密,黎景嬈也假裝打了個哈欠起來了,司機第一件事便給她拿了洗漱的東西,也給她從包裡拿了些吃的。
不能生火,幾人只能就著礦泉水吃點乾硬的食物,黎景嬈甚至覺得自己最近消化都不太好了。
從這裡回去後,一定要好好瀟灑一把!
已經到了中午,幾人也就不出去了,到了晚上直接走人,黎景嬈來之前還想著和周權譯手牽手在他家鄉的大山裡漫步,但知道這個村子不乾淨後,她也就沒那個心情了。
下午的時候,周權譯在屋子裡到處找東西,黎景嬈問他在找什麼,他說是找他父親的遺物,黎景嬈便不再問了,只是默默跟在他身後。
起初周權譯收拾的都是些家裡破破爛爛的東西,什麼石頭人,破爛的草鞋,他看到合適都拿袋子裝起來。
黎景嬈猜想那些應該是他父親留下的東西,便主動找水幫他清洗,擦得乾乾淨淨的再還給他。她不知道這麼做周權譯感不感動,但他的確多看了她兩眼,讓她覺得再洗一百個都值。
黎景嬈其實覺得自己挺混賬的,一開始,她只是圖人家長得好看,也的確抱了只是玩兒玩兒的態度騷擾周權譯,把他當成一個玩具一樣,很多時候可能還少了些尊重。現在看到他以前的生活,覺得自己太欺負人家了,換作她是這樣的家庭,也會很反感自己這種行為吧!
不過,現在她好像是真的喜歡周權譯了,以前她做什麼,都不會考慮他的感受,現在,看他不高興,自己也會難過。
甚至想道歉!
把屋裡一些能帶的東西裝好後,周權譯又拿了跟鏽爛的鐵棍開始在那個爛床下挖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