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兩人出了籬笆門後，褚梵霖轉身拿出一把鎖將籬笆門鎖住，黎楷澤沉著眼色抬頭看正對他揮手的褚妗橙，心裡一陣說不出的滋味。
褚梵霖帶著黎楷澤一路去了街上，雖然才早上七點，但街上的行人已經熙熙攘攘了，路邊的小吃攤冒著熱氣，一陣陣香氣傳入鼻中，讓飢腸轆轆的腸胃開始熱鬧地叫喚。
褚梵霖走到了一家包子鋪面前，買了些包子，饅頭和油條，又買了些粥和豆漿，這些東西份量不少，等老闆裝好後黎楷澤先一步在褚梵霖前面接過。褚梵霖看他一眼後又往回走。
街邊的小吃十分多，褚梵霖看著合適的就買，路過水果攤的時候還會挑選一些褚妗橙愛吃的水果，沒一會兒，黎楷澤雙手就提滿了東西。
看時間不早了，褚梵霖也就回去了。在走了一半之後，褚梵霖突然說道：“蔻蔻剛在這兒住的時候，我沒注意，她就跑出來了。她身上沒帶錢，就拿身上的首飾換了許多零散的小東西回來。一條項鍊兩個包子，一條手鍊一個蘋果，一隻戒指幾件棉麻衣服……街上的人都說她是瘋子。那天她回來的時候，摔了一身泥，沾了泥水的包子和蘋果她也往嘴裡塞……她太不正常了，挨著的那幾家我偶爾也聽到過他們在說她，他們沒有在嘲諷，只是在惋惜同情，可她不是瘋子，她不需要那些同情！”
黎楷澤默默聽著，握著袋子的手有些顫抖。這些他都聽助理說過，可從褚梵霖嘴裡聽到，感受卻完全不同。
“她舅舅家平日也忙，大部分是我一個人照顧她，有時候我必須出門一趟，怕她又跑出去，只能把門鎖起來，她也聽話，每次我出門都站在屋簷下看著我，不哭不鬧的，可她不是寵物，有一天我居然會把她關在家裡……”
褚梵霖看著盡在眼前的籬笆門，上面的鎖在朝陽的照耀下反射出金屬的光澤，和自然氣息濃厚的院門格格不入。
“黎楷澤。”褚爸停下了腳步，黎楷澤也隨之停下，兩人的眼光都落在了籬笆門上。
“哪怕是現在，我也沒辦法完全原諒你！但她現在這樣，你也看到了，昨天你來了，她這兩個月以來才第一次笑，現在，我只希望她趕快恢復正常，我讓你留下的目的，想必你也清楚，你考慮仔細，畢竟如果她沒有好轉或者康復之後不需要你了，你就不能在她面前出現了！”
褚父的目光落在黎楷澤身上，帶著壓迫，黎楷澤不卑不亢的微微低頭，道：“對她，我罪無可恕，但我不會就此放棄，一次沒有保護到她，我已經後悔莫及了，餘生，我會一直保護她！”
褚梵霖垂眸，抬腳繼續往前走：“記住你的話，她就交給你了！”
黎楷澤看著他的背影，直到他走到籬笆門前他才大步追了上去。
褚妗橙已經洗漱好打算把她的茉莉花茶拿出去曬上，黎楷澤剛好看到她費力地班笸籮，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從她手中接過。
褚妗橙看到黎楷澤就笑了，黎楷澤放好笸籮就去洗漱，等自己身上乾淨了才牽過她的手坐到桌邊，把剛剛買的早餐都放到了她面前。
褚妗橙拿起一個饅頭撕下一小塊遞到了黎楷澤嘴邊，黎楷澤微愣，隨後低頭咬入口中。
褚梵霖看到這一幕心裡一下有些吃味，弄出特別大的動靜坐到桌邊，以此顯示自己的存在感。
“蔻蔻，爸也餓了！”
褚妗橙聞言用筷子夾了一塊包子放到褚梵霖碗裡，褚梵霖看到這差別待遇一陣陣嘆氣，刻意忽略兩個年輕人的濃情蜜意，一頓飯下來心裡十分憋屈。
等吃完飯後褚梵霖就拿著鋤頭鏟籬笆外面的雜草，褚妗橙也沒有閒著，拿著個小籃子跑到李子樹下踮著腳摘熟了的李子。
褚妗橙只能勉強摘一些矮一點的地方，高的地方只能讓黎楷澤摘了，但是這棵李子樹今年長勢太好了，碩果累累，最後褚妗橙的小籃子肯定不夠用了，還是黎楷澤從屋裡拿了一個大大的籮筐才能裝下一樹的李子。
褚妗橙看著滿滿一筐的李子，有大又圓，拿起一顆在身上擦了擦就往嘴裡塞，酸甜爽脆的口感讓人慾罷不能。
“不嫌髒！”
黎楷澤輕敲了一下她的額頭，捧起一把李子走到洗手池下面清洗，洗好後裝進一個竹條編成的碗裡，端給了眼巴巴看著他的褚妗橙。
褚妗橙坐在院裡的石凳上一口一個小脆李，等到牙齒都酸了才看著滿滿一筐的李子發愁。
這麼多他們也吃不完啊！
褚梵霖鋤完草，看到一整筐的李子直接敲定了主意。
“留一些自己吃，其他的我等會兒送給附近的幾個鄰居，你挑一些好的留給你舅舅。”
褚妗橙點頭，拉著黎楷澤就開始選，等選好了後，黎楷澤看著不諳世事的她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我們等下去一起去送好嗎？你看爸已經很累了！”
褚梵霖瞪了他一眼，但很快又看向褚妗橙，眼裡有些緊張。
畢竟褚妗橙現在是有些怕陌生人的。
褚妗橙眼裡透著猶豫，黎楷澤握上她的手，低聲道：“我跟你一起，你什麼也不說好不好？”
儘管心裡有些害怕，但看著黎楷澤堅定的眼神她就像被給予了勇氣，輕輕點頭，然後低頭看向地面，一言不發。
褚梵霖一下鬆了一口氣，看向黎楷澤的眼裡也有一絲感激。
於是，等李子分配好後，黎楷澤便帶著褚妗橙出了老宅，她眼裡始終怯怯的，但黎楷澤拉著她，她也不至於臨陣脫逃。
鄰居家的人見到兩人眼裡都閃過驚訝，特別是黎楷澤，她們之前一直惋惜褚妗橙這麼俊俏個孩子居然有問題，以為她一輩子就只能讓家人養著了，結果黎楷澤說是她男朋友的時候，真是驚掉了他們的下巴，看向褚妗橙的眼神中也多了幾分羨慕和欣慰。
褚妗橙一直是躲在黎楷澤身後的，一隻手拉著他的衣角，也不說一句話，偶爾有一兩個性子直爽的打趣兩人，她才會露出不一樣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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