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大作,黃家的書房燈火忽明忽暗,已近子時,書房中仍有商討的聲音。
“怎麼會出了這樣的事端?”王夫人抖抖身上的積雪,眉頭緊蹙,有些焦急的問道。
“快請坐,大家正等著王夫人,一起前來商討此事。”黃尚文為人頗有些城府,如若不是對待信任之人,她是不會輕易顯露情緒的。
“大家如何看待這件事情?”王夫人有些憂心,出現問題的貨物已經交到她的手上,不可否認的確是王家的工藝,只是當初製成的衣物她也看過,皮料也沒有問題。如果僅是一家聲稱出了問題,倒是不排除訛詐的可能,如今這樣的情況她是有些百口難辨。畢竟是共同商討解決問題,她也不能急於脫責否認是王家的工藝,但畢竟涉及責任,她也輕易不能攬責。
“這貨不是當初驗過的那批,中間怕是已經被人偷梁換柱。這些購買的人當時也是花了大價錢,黃某還有些薄面這件事暫時還沒有傳開。”黃尚文看似分析此事,實質卻是將這件事定了性質,當初這批貨是從王家直接交付的,中間並未經他人之手,這也是沈霽禹建議的,否則責任更難劃清了。
“王夫人這話,老婦聽得有些不明白。貨是從王家出去的,但也是驗過的,難不成是老婦吞了這批貨砸了自家的招牌。”王夫人也知道這件事與王家是脫不了幹系的,但這件事的確不是自己所為,一時失了主意,可是話語上是松不得口的。
“晚輩自然不是這個意思,但畢竟……”黃尚文未將話說完全,但大家也都明白。
黃尚武進了書房趴在沈霽禹耳邊耳語幾句話,沈霽禹沖著黃尚文點點頭,黃夫人有些惶恐,臉色很難看。其實她擔心是自己那幾個不爭氣的女兒偷梁換柱,將東西給賣了,到時自己可是打了自己的臉面。
“王夫人,今天時辰也不早了,我們也別無它意,只是事情早些解決為上策。您也回去好生盤查一番,我們也不希望大家難做。”王夫人出了書房,腳步有些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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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擎這段時間去王家回稟生意近況時常常能遇到王曦,王曦見到徐擎時眼神有幾分躲閃,二人原本接觸並不多,更不會提及醉酒之事。
徐擎看到王曦有意迴避,心揪著有些不舒服,卻仍是一副溫潤的樣子,有禮見過。偶爾回望看著王曦離開時時有些淩亂的腳步,徐擎眼神黯然了。
徐擎心裡有幾分了然,王曦還是記得那天的事。他那麼聰明的人當然能夠體察出自己濃濃的感情。如今看來他這是有所顧忌,自己怎麼可能傷害他呢。便猜測王曦仍是放不下沈霽禹,難免一陣失落。
王曦再見徐擎時,心莫名的會加快跳動。為了掩飾自己的慌亂,他也只得裝作淡定的點點頭,匆忙離去。
每次沒有見到徐擎時王曦都有些期待,有些控制不住的喜悅,身旁的小侍經常會發現王曦一個人拿著一本書卷出神,然後不知道想到什麼臉色有些微紅,控制不住的嘴角上揚。
小侍也為小少爺高興,他不知道主子們的打算,只是希望小少爺能生活的快樂,其實他也知道王家將小少爺嫁給徐擎也會有些阻礙,徐擎再厲害也是僕人,而王曦卻是王家唯一的男子,即便不用於商業聯姻,怕將來所嫁之人也是非富即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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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回家後將還在睡著的王家人都喊了起來,一個個睡眼惺忪,王夫人看著毫無形象可言的女兒們,恨得牙癢癢。著僕人請來家法。王夫人坐在上座,手裡執著皮鞭,今天她是要徹底的清理門戶。
三個女兒看到這種陣勢,睡意驟減,唯唯諾諾的站在一邊大氣都不敢喘,她們並不確定母親因何如此,可是架不住心裡都有鬼,誰也不敢先觸犯眉頭。
王夫人“啪”的一聲將皮鞭撂倒桌子上,嚇得幾個女兒渾身一顫。“這麼晚叫你們起來,我也不是閑著沒事做。說吧,最近你們幾個都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王夫人厲色問道。
一室的沉寂,沒有人說話,誰也不開口。
“說是不說!”王夫人一鞭子抽在了椅子上,留下一條裂痕。一本賬本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