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霽禹送葉初晴上了馬車,葉初晴很是不捨,當著他孃的面自是不會表現得太過明顯,怕被她娘取笑。葉楓畢竟是舉人出身,對沈霽禹應考之事免不得又多囑咐幾句,沈霽禹都一一銘記於心。
馬車漸行漸遠,淡出了視線的範圍。沈霽禹搖了搖頭,心裡頗有些空落落的感覺。
葉初晴陪著母親說著話,眼睛卻不時地朝著窗外瞟著。葉楓忍不住揶揄道:“分別不了幾日的,就捨不得了?唉,兒大不中留啊。”
“娘!你就會笑話晴兒,不理你了,回去我要向爹爹告狀。”葉初晴被她娘說得有些羞赧,他對沈霽禹不僅是不捨,他還隱約的有種不安,下意識地摸了摸沈霽禹拿第一筆工錢時買給他的雕花鏤空銀鐲子。
“出來吧,鬼鬼祟祟的算是哪路英雄?”沈霽禹忽然轉過身子,冷冷地瞧著身後躲閃不及的三個人。
躲是自然躲不成了,三人便自壯氣勢上前幾步,卻在與沈霽禹保持著一段距離處駐足,畢竟對沈霽禹的底細還沒怎麼摸到,盲目動手,怕白白會吃了虧。
“說吧,誰讓你們來的?”沈霽禹挑著眉毛看著她們,絲毫沒有膽怯之意,到讓三人有些心裡犯了嘀咕。
“道上有規矩,拿人錢財,與人消災。誰讓我們來的,自是不會相告,怪也怪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想必你也能猜到我們的來意,廢話就不多講了。廢了自己的右手筋脈,你也圖個痛快,我們也好回去交差,大家都方便。”走在中間的壯碩女人環著雙臂於胸前說道。
“呵呵。”沈霽禹笑了,抬起右手手心手背仔仔細細瞧了個遍。
“你這話說得倒是痛快,我這右手又豈會讓你們白白廢了去?我可捨不得。”沈霽禹挑著眉毛說道。
“老大,還是別和這軟腳書生廢口舌了,一會若是有人經過,怕是不好再動手。”手下一人說道。
被稱作老大的猶豫了一下,“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就別怪我們下手無情了。”打了個手勢,就準備上前。
“你們怎麼也不問問我的意思呢,不看僧面也得瞧瞧佛面吧。本人的好友讓人廢了手,我在江湖上的顏面何存?”黃尚武坐在樹幹上打盹,伸了個懶腰,跳了下來,落在三人的後邊。
黃尚武悠哉的越過三人,走到沈霽禹身邊,揶揄道:“軟腳書生,話說你再不來我都快睡著了。一會邊上待著點,別影響我操練拳腳,再傷了你那身細皮嫩肉,回頭免不得妹夫要心疼。好久沒有活動了,最近手癢難耐啊。”
轉過頭沖著三人說道:“我不是書生,腳也硬得很,要不要試試。”說完抬起腿,活動了一番腳腕,擺了一個側踢的姿勢。
三人有些措手不及,瞧著黃尚武的身板就不是好對付的,也知道怕是有場惡戰,走到這步了,跑是跑不得了,也只能硬著頭皮上。
沈霽禹發現有人跟著自己的當天,就去見了黃尚武,和她商量了一翻對策。畢竟敵暗我明,便想了一招引蛇出洞,也就有了剛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一幕。
知道這幾天被盯得緊,沈霽禹送葉初晴他們出縣城回來,就選了條僻靜的山路,而黃尚武則一直趕在沈霽禹前邊,給那三個人創造下手的機會。
“哪來的不長眼的,別在這礙事,拳腳無眼,傷了你可怪姐姐們手狠。”其中一人惡狠狠地壯著膽子說道。
“娘,怎麼一路沒見到霽禹,我們應該可以趕上的。”葉初晴終是放不下沈霽禹,便和他娘說了自己的擔憂。葉楓這兩日也多少看出了沈霽禹有些心事,總之回去看看並無大礙。
“莫不是抄了近路?只是……”葉楓說了一半的話嚥了回去,那近路向來是不太平的,自己當年就是在那被擄到了摩羅。霽禹是個小心謹慎的,不應該啊。
“念歸,順著剛剛路過的山道路口,抄近路回去。”葉念歸是摩羅人,在十三歲時被黃尚武從人販子手中買來,當時正生著重病,葉楓給她治好了病,便當做半個女兒來養,也是個陪伴。
“是。”念歸調轉馬車飛快地朝著近路奔去。
“夫人,前方有人在打鬥,您和少爺坐穩了。”葉念歸認出了沈霽禹的身形,加快了馬車的速度。
葉初晴臉色有些失了血色,怕是前方之人會有沈霽禹,畢竟拳腳無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