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離卻沒有被祁墨殤的氣勢所嚇倒，直接冷眸對上了他那雙湛黑冷肅的眼睛。
“先帝遺詔？呵，祁墨殤，那真是皇兄的遺詔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麼！”
他的皇兄是怎樣的人，他再清楚不過了。
這大慶的皇位，恐怕他傳給祁景瑞，都不可能給祁墨殤。
畢竟他是一個從骨子裡就透著根深蒂固的血統歧視的人，對皇室的血統，他其實看得比任何人都要重。
所以像祁墨殤母親那樣的出身，他怎麼可能把皇位給他！
“哦？那段先生倒是說說，本王做了什麼？先帝遺詔上面是不是先王的筆跡，那麼多位大臣可都是親眼證實過的，就連逍遙王都認可的。段先生現在這話，倒像是本王仿造了先帝的遺詔似的？”
祁墨殤哪怕聽到了段離的話，也是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先別說段離的身份，朝中有沒有人認可，但說那遺詔，可不是說偽造就可以偽造的。
葉曦月在一旁聽著，回想起當日的情況。
先帝的遺詔拿出來的時候，確實沒有任何大臣提出質疑，就連一心想做皇帝的祁景瑞，都沒有說一句話。
那隻能證明先帝的遺詔，至少筆跡是肯定沒有問題的！
除非祁墨殤還能提前準備了一個筆跡跟紫宸帝一模一樣的人不成！
“祁墨殤，你提前安排你的人進宮，接近皇兄，在他彌留之際給他服用迷幻藥，迫使他寫下了違背心意的遺詔，我說的，對不對？”
“荒謬！蕭夫人正好在，段先生可以問問蕭夫人，若是人之將死，在服用迷幻藥，他還有力氣能寫好那麼完整的一份遺詔？並且遺詔上面的字跡，看著也是很工整的，不是嗎？”
段離如此逼問，祁墨殤臉上依舊不見半點慌亂。
他眯眸掃了葉曦月一眼，忽然將話頭拋到了她的身上。
段離也同時看向葉曦月，葉曦月微微沉吟一番，低聲道：“迷幻藥能讓人致幻，聽從下藥之人的話，但人在神智不清，又生那麼重病的情況下，確實沒法保證字跡工整。段先生，先帝的病一直由我診治，有一點我是沒法說謊的。當時先帝已經病入膏肓，單靠迷幻藥，在他死前，是不可能寫出那樣一份奏摺的！”
這就是他和蕭烈在之前明知道祁墨殤將花蘿帶進宮進獻給紫宸帝，卻沒有質疑遺詔真假的原因之一。
但段離卻非常篤定。
“除了遺詔，和西域人的合作，祁墨殤也有一份。那西域王爺的死，我懷疑就是跟他有關。西域的毒那麼厲害，致幻的藥物只怕也非比尋常。夫人，你仔細想想，真的完全不可能在那時候寫出那樣一份遺詔嗎？”
葉曦月聽到段離的話，臉上卻露出一絲踟躕之色。
之前段離不是已經揭露和西域人和阿達努合作的人是祁旭陽嗎，怎麼現在又說是祁墨殤？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段先生，你這般汙衊本王，可有什麼實質的證據嗎？”
“證據？呵，祁墨殤，若是我說，我這裡也有一份先帝的遺詔呢？”
段離此時忽然伸手到衣襟中，拿出了一份明黃色的遺詔，緩緩展開。
“若是我將這份遺詔給朝中大臣看，他們就知道，你那份，絕對是假的！因為皇兄是絕對不可能讓你繼位的！”
“好啊，那段先生就把這份遺詔來拿出來，看到時候朝中大臣更相信誰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