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葉丞相在外面,說想見您一面。”
葉曦月剛收了銀針,就聽到身旁小太監的話,她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然後淡淡道:“好的,我知道了。”
葉致遠這時候又來找她,八成是為了祁旭堯的事情,但她正好有件事想跟他確認。
阿達努口口聲聲那個西域的內應就是葉致遠,甚至葉致遠還幫他解決了在京都埋下那麼多火藥的事情,她覺得葉致遠不會做這麼愚蠢的事情,可又聯想到葉致遠從前做的那些事,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的。
小太監聽到她的話,恭恭敬敬退到一邊,便沒再說什麼了。
葉曦月將銀針收好,又取了紙筆,重新寫了一個方子。
“這個方子,派人去太醫院抓藥,藥抓回來之後先給我過目,再去煎。”
“是,夫人。”
太醫院的問題很大,所以她擔心那邊出的藥有問題,便打算親自核實沒有問題之後再給祁旭堯服下。
雖然葉曦月對祁旭堯也沒什麼好感,更不想參與到皇室爭鬥裡面去,但既然現在祁旭堯是她的病人,她就要保證對方至少在她診治階段沒有問題。
她將藥方給了小太監之後,又低聲吩咐了幾句,便轉身往殿外走去。
此時葉致遠就那麼揹著手站在殿外,逆著光,看不清他的神情,但那身影不知道怎麼的,就給人一種陰沉沉的感覺,看著就不是很舒服。
他似乎是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便慢悠悠轉過頭,掃了葉曦月一眼。
“大皇子情況如何了?”
葉致遠對著葉曦月,絲毫不客氣,那種詢問的語氣,簡直比逍遙王還要不客氣。
葉曦月站在原地,沒什麼反應地看他一眼,“殿下還在昏迷中。”
“為何還在昏迷,不是說今早就會醒的!”
葉致遠的聲音一下拔高了,聽上去特別不客氣。
“具體原因現在我也沒查出來,只知道殿下的體內應該有兩種毒,其中一種我已經用藥控制了,但是另一種,應該是中毒時間已久,被他的身體中和了不少,目前還查不出來到底是什麼毒!”
“查不出來?我當你比太醫院那些蠢貨要有用點呢,沒想到卻是一樣的沒用!葉曦月,你不會是被逍遙王收買了,根本不想殿下醒來吧!”
葉致遠忽然壓低聲音開口,說出口的話字字誅心,若不是葉曦月根本沒把他當回事,只怕聽到可要惱火無比。
“既然丞相覺得曦月沒用,可以另請高明,我絕不阻攔!”
“你!”
葉致遠被葉曦月氣得火冒三丈,偏偏她今時不同往日,已經不是那個任人欺負的傻姑娘了,所以哪怕怒火沖天,他也只能強忍了下去。
“曦月,為父只是著急罷了!大殿下叫我一聲老師,又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如今先皇駕崩,皇后也……我總要顧著他一些。逍遙王狼子野心,恨不得殿下從此長眠不起,這樣的節骨眼上,為父只是希望他可以早點醒過來!”
葉曦月聽到這樣的解釋,卻覺得無比的諷刺。
自己的親生女兒尚且不在意,不過是從小看著長大,叫他一聲老師就這般在意,騙誰呢?
無非就是為了權利!
只怕大皇子真的醒不過來,葉致遠在朝中的處境也會跟著不好了吧!
他那樣說逍遙王,逍遙王要是上位,第一個不會放過的就是他這個權傾朝野,卻站在祁旭堯那頭的人!
葉致遠見說完,葉曦月還是這幅無動於衷的樣子,便又道:“曦月,你就算不站在為父這邊,那蕭將軍呢?他如今的處境也不見得比為父好,你以為逍遙王一旦上位,就不會對付他了嗎?”
關於蕭烈的事情,葉曦月是在意,可她更相信蕭烈的能力,所以葉致遠說的話她根本不在意。
“曦月,我知道為父現在說什麼,你都不放在眼裡。你現在翅膀硬了,有了蕭烈撐腰,就好像丞相府的事情與你無關了。可你要想清楚,你如今跟蕭烈感情正好,他自然處處在意你。可若是將來,丞相府真的倒了,你又年老色衰了,你還能保證他跟現在一樣待你嗎?
若是你背後始終站著我們丞相府,就算將來你們的感情淡了,他做任何事情,也會掂量著來,你懂嗎!”
這聽著像是循循善誘的話,可落入耳中,依舊誅心!
葉曦月聞言,自嘲一般地低笑一聲,“丞相,我可不覺得你的丞相府能給我撐什麼腰!不如這樣吧,我正好有點事情想跟你確認,如果你能真誠地回答我,那我可以跟你保證,我一定讓大皇子儘快甦醒過來!”
葉致遠挑眉看了葉曦月一眼,忽然上前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