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麼解釋？”
祁旭堯低眸看著琴依，眼神算不上銳利，但也犀利得猶如在審視著她似的。
琴依的心尖猛地一顫，攥緊的指尖張開又收攏，收攏又張開，如此往復了很多次之後，才彷彿有勇氣重新開口。
“殿下，我知道我現在解釋再多，也許你都不會相信了。可當初我給你香囊的時候，我敢保證香囊裡絕對沒有摻那些有毒的香料。雖然一開始我是有心接近殿下的，可……可我不會做這樣的事情！殿下，你信我嗎？”
借祁旭堯的手毒殺皇后，讓他後悔憤恨一輩子，她還沒有那麼歹毒。
琴依說話間，猛地一下抓住了祁旭堯的手臂，急切地想得到他的答案。
在這一刻，她才真正地知道，祁旭堯在她心中的分量到底有多重！
他的信任，對她來說，又有多重要！
祁旭堯卻沉下眉，一個字都沒有說，唇線抿得極緊，看神情完全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琴依看著他，心一點一點往下沉，聲音也低得幾乎聽不到。
“所以，殿下，你是真的不願再相信我了嗎？”
她不知道段離到底想做什麼，會做什麼，但他對她有救命之恩，所以他做什麼，她都不會阻止。
可現在，她對祁旭堯產生了感情，她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殿下，我可以對天起誓，我是故意接近你，可到了現在，我絕沒有害你的心了。”
琴依的聲音又輕又軟，可每一個字落在祁旭堯心上的時候，卻猶如一塊塊重石狠狠砸了下去。
看著眼前這雙沁滿晶瑩淚光的眼睛，祁旭堯喉間彷彿有什麼東西梗著似的，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段離在做的那些事情，你敢說你一點都不知情嗎？”
琴依已經把話都說出來了，祁旭堯沉默片刻之後，還是問出了心裡最想問的這句話。
縱使那個香囊的事情真的不是琴依親自動手，那她又是否知道段離在背後做的那些事，她知道了沒有說，跟她親自動手，又有什麼區別。
他這麼一說，琴依的表情瞬間變得慌亂起來。
“我……我……”
她一連說了兩個“我”字，接下來的話，卻怎麼都說不出口了。
說她不知道，她分明是知道一些的，說她知道，可段離要對皇后下手的事情，她又確實不知道。
一時間，琴依直接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對她而言，此時此刻，解釋的話，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原本蒼白的一張臉，一瞬間就漲得通紅通紅的，眼角的淚珠晶瑩晃動，最後似承載不住了一般直接湧出了眼眶。
她緊抓著祁旭堯的衣袖不鬆手，重重吸了一口氣，“殿下，公子他到底是什麼身份，想做什麼，我真的不清楚。但是我也確實知道他一開始就是利用我接近殿下，一開始就是打算對宮中的人下手。我知道的，沒有提醒殿下，所以皇后娘娘的死，我也有責任。就像殿下說的，哪怕不是我親自動手，我也是幫兇……
我……我願意出宮，願意聽從殿下的一切安排。無論殿下是否會原諒我，之後會怎麼做，琴依都沒半句怨言。我只想說，公子他心思很深，他想做的事情，沒有人能夠阻止的！殿下，殿下千萬要保重自己！”
琴依一邊說，一邊默默流淚。
那透明的淚水順著臉頰一點一點地滑落，直接將那張微微漲紅的精緻臉蛋都染得透溼。
如此情形，如此的一張臉，看著實在讓人我見猶憐，再說不出一句責怪的話來。
祁旭堯眼神沉沉地看了她好一會之後，似幽幽嘆息一聲，“本宮會好好保重的，你先出宮，之後的事情之後再說。”
一句話，彷彿在兩人之間劃下了一道永遠無法跨越的橫溝似的。
琴依的心瞬間跌入谷底，嘴唇重重顫動幾下，終是沒再說一個字，只垂下眼瞼，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
房間的空氣在這一瞬，都彷彿跟著沉寂了下去。
兩人此時的距離明明很近很近，近得下一刻就能直接相擁，但卻彷彿很遠很遠，咫尺天涯一般。
就那麼待了好一會兒之後，祁旭堯緩緩起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