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瘡藥,給他擦擦吧。”
韓致知面無表情地扔了一瓶金瘡藥給祁墨殤的下屬,那人顫顫悠悠地伸手接過。
他小心翼翼地解開祁墨殤的腰封,扯開他胸前的衣襟,看到他胸口的那血肉模糊的劍傷,拿著金瘡藥的手還下意識地抖了抖。
那下屬幾乎是抖著手,幫祁墨殤清理傷口止血又包紮,處理完一切事情,他後背都出了一層冷汗。
一切處理完之後,他的心緒也慢慢平復下來,才側眸又看了韓致知一眼,卻看到韓致知正在搜那幾個刺客的身。
但那些刺客身上卻沒有半點能證明身份的東西,根本沒留下一個線索。
韓致知看著那些刺客的屍體,眉頭微微一蹙,估計在懊惱剛才下手太重,竟然沒留下一個活口。
許是注意到了那個下屬看過來的目光,他轉過頭淡眸瞥了一眼過去。
“刺客不知道還會不會來,你還是趕緊帶著祁王爺離開吧。”
這條是去皇宮的必經之路,韓致知猜測祁墨殤應該也是打算去皇宮,他此時因為失血過多已經暈過去了,安全起見是該趕緊離開。
而且他明顯並不想祁墨殤這時候也進宮,即便不知道他進宮的目的是什麼。
那下屬聽到韓致知的話,順勢點了點頭,道了一聲謝,便扶著祁墨殤往另一邊的路口轉過去,看樣子是打算先回王府了。
韓致知看著他們的背影離開,眉頭蹙得更深,但只停頓了一會,就飛快地朝著皇宮的方向去了。
而此時離這邊有點距離的一處小巷子裡,有個人影慢悠悠走了出來,顯然她一直看著這一處。
柳芙看著韓致知離開,伸手綰了綰被風吹散的亂髮,然後快速轉身,回去覆命。
“公子,任務失敗了。”
段晏沉著臉,猛地將跪在腳邊的黑衣人一腳踹翻了。
“廢物!都是一群廢物!你們都是我辛苦培養的頂尖殺手,竟連區區一個韓致知和祁墨殤都對付不了?”
黑衣人被一腳踹翻之後又爬起來再次跪在段晏腳邊,低著頭,“公子息怒,這次是我們大意了,低估了韓致知的實力!韓致知的武功實在太詭異,若不是他,我們已經得手了!不過公子放心,那祁墨殤中了毒鏢,就算不死也會重傷!”
“祁墨殤中毒有什麼用,我要看到的是韓致知的屍首!沒有親眼看到那雜種的首級,我怎能放心!韓致知現在已經進宮了吧?你馬上調派人手,在路上埋伏,等他出宮,務必將人直接斬殺。到時候砍下他的首級帶回來,若再失敗,就提頭來見!”
“是,公子,屬下一定完成任務!”
黑衣人領了命令,再不敢遲疑,馬上起身走了出去。
他一走,段晏身後的簾子便被撩開,一個滿臉蒼白的女人從那裡走了出來。
“公子……你為什麼要對付我表哥?”
段晏轉過身,冷銳如刀的眼神橫了韓芷若一眼,“你還有心情關心你表哥,你更在意的不是蕭烈嗎?他如今和葉曦月就在宮中,你還想不想進宮?”
聽他提到葉曦月和蕭烈,韓芷若的身體重重一顫。
某種強烈的屈辱的感覺一下子從眼底湧上來,她狠狠攥了攥拳頭,沉默了一會之後,還是咬著牙道:“想,還請公子成全!”
她相信以韓致知的本事,肯定能轉危為安,所以此時此刻,她更想做的還是進宮去找蕭烈。
她要在蕭烈面前揭穿葉曦月的真面目!
“我會讓人帶你從密道走,興許還能趕在韓致知前面進宮,走吧!”
段晏的話不容置喙,韓芷若也沒有拒絕的餘地,直接就跟了上去!
……
而此時的蕭烈正陪著葉曦月在偏殿後院的亭子裡坐著,面前的石桌上擺著一個果盤,裡面放著一大串剛洗過還沾著水珠的葡萄。
每一顆顏色都呈深紫,顆顆飽滿,上面的水珠在陽光的照射上,泛著閃閃的亮光。
葉曦月倚靠在涼亭的一角,身後墊著一個柔軟無比的靠枕,一頭青絲簡單地用一根翠綠色的髮帶綁著,整個人被太陽曬得暖洋洋的,滿臉的慵懶和愜意。
祁旭堯不見蹤影,祁景瑞又帶著夏思瑜離開了,正好陛下又派人送來剛進貢的葡萄,兩人便乾脆在涼亭吃葡萄了。
原本蕭烈要出宮的,但不知是不是因為祁旭堯和祁景瑞的連番上門,讓他有種不好的感覺,便暫時沒有離開。
他坐在一旁的石凳子上,動作自然地摘下一顆葡萄,仔細地將皮剝去,再塞到葉曦月唇邊。
葉曦月低頭看一眼面前剝了皮的葡萄,下意識地先伸出舌尖輕輕舔了舔,嚐了下味道,確定是甜的,才放心地一口將葡萄捲進嘴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