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江輔相求見。”
宸妃中毒昏迷,吃了葉曦月的解藥,醒來之後,就差人去宮外找過自己的父親江越。
但江越遲遲沒有進宮,而今日他好不容易來了,卻是正經按照宮規,請示了帝王,要了一道手諭才來的宸妃宮中。
彷彿生怕沒有按照規矩來,被人抓住了把柄似的。
江越行事一直就這麼循規蹈矩,生性謹慎,就算宸妃覺得無奈甚至有時候會覺得寒心,也沒有辦法。
宸妃聽到太監的稟報,抬頭往殿外的方向看過去,低聲道,“既然是爹爹來了,那便快讓他進來吧。”
她說著便想起身,似乎想親自出門去迎,但隨即又停下來,靠回床上,挺直了脊背,一臉的端莊。
沒過多久,太監就領著一個身穿一品大員官服的中年男人從殿外走了進來。
江越長相很端正,板著臉,滿臉的嚴肅,身姿正,走路穩健,不像文官,倒有幾分武將的架勢。
“臣江越參見宸妃娘娘。”
江越走到離宸妃尚有十幾步遠的地方,就停下腳步,躬身行禮。
那一板一眼的模樣,不知道他們關係的旁人見了,必定以為他們毫無半點關係,更別說會猜想他們是父女了。
宸妃睜大了眼睛盯著他看,臉上露出一絲絲的委屈,遲疑了一下,才道:“江輔相免禮。”
說完,又轉頭看了一旁站著的太監和嬤嬤一眼,“你們先出去吧。”
“是,娘娘。”
邊上侍候的人躬了躬身,行了個禮,便退了出去。
此時殿內只剩下宸妃和江越兩人,她看到仍站在離她十幾步遠的地方的江越,眼神越發的委屈。
“爹爹,現在殿內只有我們父女二人,你還要離媛兒站得如此遠嗎?”
她說著便紅了眼眶,明明她受了天大的委屈,自己的爹爹還要這般待她,實在忍不住眼淚,便成了現在的模樣。
江越緩緩抬頭,看到她紅了的眼眶,還有眼角差點便要滑下的淚,沉著臉,眉心狠狠一皺。
“娘娘叫臣來有何事,不妨直說。臣一會還有公務要辦,耽擱不了多長的時間。”
他的話冷冰冰的,完全是公事公辦的模樣,好似對宸妃根本就沒有一點點的父女之情。
宸妃心底冷哼一聲,面上卻依舊委屈得不得了,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
“爹爹,女兒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要這般對女兒?你當初明知道我喜歡的是邢墨,卻不顧我的意願,直接將我嫁入宮中,甚至還阻攔孃親來看我。現在女兒差點被人毒死,你也這般不聞不問。我只想問一句,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帶著哭腔的聲音一下子吼了出來,面前哭得梨花帶淚的女子似乎將滿腔的不滿和委屈都藉由這幾句話一下子全都宣洩出來。
江越看著宸妃哭得滿臉是淚,眉頭鎖得越發深。
“娘娘,若你找老臣來,只是為了說這些無所緊要的事情,那恕老臣還有公務在身,這就先告辭了!”
他說完竟是看也不看宸妃一眼,轉身就往外走。
宸妃唇邊自嘲地笑了笑,沒想到到了今時今日,她這個爹竟然還是和從前一樣的無情!
“爹爹這般不理會女兒的感受,是因為邢墨嗎?他說邢伯伯被查出通敵賣國的罪證,根本就是爹爹你捏造的。邢伯伯那枚私章的事情我記得跟妹妹說過一嘴,難道妹妹告訴了爹爹?爹爹,你真的做了這些事嗎,為什麼?”
江越的腳步瞬間一頓,但是並未停下,依舊繼續往前走。
但是頓的那一下,就證明他對宸妃剛才說的話是有反應的!
“邢墨他好不容易死裡逃生,卻怎麼都不肯離開,他說一定要查明真相,還邢伯伯一個清白!爹爹,你說他會不會直接去找你?”
宸妃這句話剛一落下,江越就猛地回頭看她,那眼神陰鷙、暗沉,如同盯著獵物的毒蛇一般。
邢墨自小便被他爹邢溯親自調教,八歲時還拜了名師,習得一身好武藝,他若是想取人性命,那人絕對活不過第二日。
一旦被邢墨盯上,哪怕江家的宅院再怎麼銅牆鐵壁,他找再多的人保護,都無濟於事。
畢竟邢墨不會正大光明地找上去,如果選擇暗殺,江越的日子絕對不好過。
“他來找過你?他現在在何處?”
江越的聲音比剛才低了好幾度,明顯壓制著情緒,但是語氣中的不善,也非常的明顯。
“爹爹,你這麼緊張,難道邢伯伯的事情真的是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