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自然安康，東北那一大片的仙家還得指望他管束呢。”
“既然您還尊稱他老人家為家主，為什麼卻罔顧他的命令了？”李星野終於挑破了話題。
“你是指什麼？”染塵臉上還是帶著微笑。
“這下邊發出巨大陽氣的東西，就是黃鐘吧？”李星野指了指地上的坑洞。
地上原本的黑洞裡，金光越來越盛，與洞頂透射下來的銀色月光交相輝映。金銀二色閃耀之下，廣場上的鮫人火焰看上去都有些黯淡了。
“果然是瞞不住的。”染塵長出了一口氣，“好在你也沒辦法跑出去通風報信了。”
“而且也來不及了。”李星野很體貼地說道，“一會兒您榮登仙位，也不能怕他老人家了吧。”
“你錯了。”染塵正色說道，“第一，這套儀式只能給予我仙體，使用神仙的法術，卻不能給我仙位。仙位太難獲得了，需要在人間修行至深，並積累下巨大功德，天庭才能封賞。”
“第二，無論我修為如何，家主永遠都是家主，他拒絕天庭封賞，寧可捨棄了地仙的仙位。他老人家在我們心裡的地位，誰也無法取代。”染塵垂下眼簾，“我自己也不行。”
“哦？他不願封仙，是為了什麼？”李星野好奇道。
“為了保證仙家十戒能夠一直執行下去，為了護佑天下蒼生，更是為了保護我們這些徒子徒孫。”
“那麼，你做的這一切，是為了什麼？”李星野似有深意地追問道。
“力量。為了更強大的力量。”胡染塵咬著牙說道。“我修煉了幾百年，到現在連七尾都修不到。自古以來，也只有家主才修到了九尾。”
“那麼，如果你獲得了那巨大的力量，然後呢？”李星野繼續問道。
“人的願望是隨著自己能力變化而不斷改變的。但我們修煉的野仙，跟你們人間的術士一樣，追求的都是更高深的法力。”胡染塵低聲說道，“據我所知，人間的法術即使修煉到了極致，也完全無法匹敵仙術。”
說著，她指了指廣場中心。“現在，就有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擺在那裡，告訴你說，只要透過了這個儀式，就可以在人間使用仙術。你能拒絕這樣的機會嗎？！”
“用這樣殘忍的邪術獲得的仙體，還是神仙嗎？”李星野喃喃說道。
“神仙不神仙的我不看重，我要的是仙術！仙術！”
李星野看著她狀似癲狂的嘶喊著，不由得再次想起了呂祖。
人家寧可放棄仙術，到人間歷練心性，體會世人的疾苦。
這裡還有人為了追求仙術，而毫不猶豫地殺人。
這樣得來的仙術，最後也只會被用來屠殺更多的人吧。
“放手吧。”李星野說道，“這裡的事，我絕對不會說出去，你事後把黃鐘送回崑崙山吧。”
染塵撲哧一下，竟然笑了出來。
“你才活了二十多年，你見過的經過的能有多少？我為了這件事，辛辛苦苦地準備了十年，整整十年！”說著，她乾脆坐在了地上，垂下了頭，“會因為你幾句話就放棄嗎？”
李星野看著她落寞的樣子，心裡一動，想起了之前在蒼龍背第一次遇見她的情形，又想起了她有一次特意給黃半山送來幾根野山參。黃半山是自己的老闆，她假稱是自己的表姐，給他送禮物，自然是為了讓老闆對自己更好一些。
想到這裡，心裡一熱，也在她的旁邊坐了下來，像一位老朋友一樣低聲說道：“說說吧，這些年都忙活些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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