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雞蛋正是鐵頭最喜歡吃的東西,老爺子看著這東西流淚,李星野心裡就暗叫不好,怕是這孩子出事了。
常三爺用袖子抹掉眼淚,帶著他走進裡屋。
與寬敞明亮的客廳不同,裡屋的屋頂已經降下了遮陽簾,屋裡光線昏暗。
一張寬大的床上,鐵頭正躺在上頭。
床大,被褥也大,顯得這孩子更加的瘦小。
李星野一見,心裡也是難受得厲害。
本來又機靈又可愛的一個小孩,一動不動地仰面躺著,厚厚的被子蓋在身上,看不見胸口的起伏,只露出一張烏青的小臉。
他身旁放著疊得整整齊齊的校服,上頭壓著一個沉甸甸的書包。
彷彿隨時等著爺爺喊他起床去上學。
“這是怎麼回事?”李星野也有些著急,“鐵頭這是病了還是傷了?”
“應該是被人打傷了。”
現在這個末法時代,世上的術士已經十分罕見。常三爺的法術在野仙裡已經不算弱了,而且比起白家,柳家擅長的就是戰鬥法術。
鐵頭的獨門廣場舞秘術,李星野是見識過的,尋常一個像黃老皮那樣的野仙,都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究竟是什麼人,把這孩子傷得這麼重?
“什麼人能把他傷得這麼重?傷了多久了?”
“有些日子了。這孩子那天硬撐著跑到家,剛到門口,就一頭栽倒在地,昏過去之後,也再也沒醒過來。”
李星野更是著急了,這老爺子是不是急糊塗了,孩子病得這麼重,怎麼能在家一直耽誤著呢。
“三爺,趕緊把他送醫院啊。醫院不行的話,咱們再想別的辦法,總不能在家挺著啊。”
常三爺長嘆一口氣,“我就這麼一塊心頭肉,怎麼能不盡心盡力地護著。可是他的傷,醫院根本治不了。”
“三爺,我上次去東北,與白家的人打過交道,也結下了幾分交情。我這就再去一趟長白山,就算請不來白老太太,也要把她手下的大弟子請來!”
常三爺只是悶悶地搖搖頭,“要是找白家的人有用,我早就去找了。鐵頭的傷,他們也治不了。”
李星野急得直跺腳。
“這孩子到底怎麼回事,您倒是說啊。”
常三爺沒有多說一句話,他伸出顫抖的雙手,掀起了被子。
被子下,這孩子光著身子,瘦小的胸口上,蓋著一塊白布。
常三爺小心地揭開白布,露出好大一片傷口。
李星野一看,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氣。
鐵頭本來就是十二三歲小孩的身子,這處傷口有大人巴掌寬,將近兩拃長,從胸口到腹部,蓋了好大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