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唐林,李星野從自己行李裡邊掏出一張大紅票。跑去紅旗市場,買了只土雞,又買了點調料,回來點起煤油爐,架上砂鍋開始燉。
收拾雞的時候,他想起黃半山的至陽通靈釘,就模仿著剔出一根雞腿骨,又從藥鬥裡翻出硃砂,灌進骨頭中的空管裡。把玩了一會,就隨手揣進襯衫上兜裡。
眼看五點多鐘,唐林的車子到了。李星野看黃半山還在熟睡,就把燉好的雞留在砂鍋裡,放床邊上,拉下捲簾門走了。
一路上,唐林就介紹起他的老闆趙律師。
趙律師本名趙一達,也是滄海大學法學系出來的,畢業後,回到了老家。在小縣城幹了幾年律師,沒什麼起色。眼看年紀越來越大,一咬牙,留下了媳婦,自己去滄海市打拼。
一開始也是沒什麼起色,後來據說和富豪集團老闆王大發的兒子王生水接觸上了。在他的介紹下案源就多了,趙律師在滄海市很快就混得風生水起。他還特意結交了個電視臺的領導,在本地電視臺的普法欄目裡偶爾露一面,知名度和身價更是水漲船高。
在滄海市紮下根後,趙律師平時“工作”所迫,聲色犬馬的場合也沒少接觸。但還沒忘了老家的媳婦,尤其是新添的小兒子。
平地一聲雷,陡然而富,趙律師就買了套不錯的房子,今年把媳婦孩子從老家接來,全家搬進去,其樂融融。
可現在趙一達卻樂不起來了。
孩子病了。還檢查不出什麼問題。迷信的媳婦還說是什麼“邪病“。
李星野也是心裡沒底,硬著頭皮跟著唐林,駕車來到海寧公園北側的聽濤莊園小區。這聽濤莊園在滄海市可是數一數二的高檔小區,依山傍海。趙律師之富裕,可見一斑。
剛進屋,就聽到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喊聲。趙一達看著媳婦抱著孩子哄著,自己急得直搓手。那小男孩本來一張白嫩嫩的小臉憋得發紫,正在哭喊,兩手死命攥著小拳頭,腳一個勁的蹬著。
一位上門出診的醫生給孩子注射了一針安痛定,又給灌下一點口服藥,等了十多分鐘,孩子一點起色也沒有。
李星野看那孩子受罪,心下也焦急得很,跟著往前湊了過去。誰知他這一靠近,小奇停止了哭泣,用一雙淚汪汪的眼睛打量著他。
這下大家都愣住了,趙律師兩口子更是大喜過望。那一刻,李星野深感主角光環籠罩著自己。
這時那醫生見能用的藥都用過了,只得留下一點口服藥,又囑咐趙律師明天要帶孩子去醫院再檢查一下,就要告辭。趙律師連忙數出五百元,塞給醫生口袋裡,客氣地送出門去,並打發唐林開車送醫生回去。
趙律師的媳婦鬆了口氣,抱著漸漸入睡的孩子坐在沙發上,說到:“孩子折騰的累壞了,這好不容易睡著了。以前劉大夫來過,給我家寶寶用藥後沒這麼見效。”她看著李星野:“倒是這位小兄弟,我家小奇挨近你就不鬧了。”
趙律師顯然也是這麼認為的,說道:“不愧是黃大夫的高足,你們醫館真是名不虛傳啊。”
李星野更是一頭霧水,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只是一隻手撓著後腦勺,嘿嘿笑著。
這時,睡夢中的孩子抽搐一下,又驚醒了。掙扎著又開始哭鬧。趙律師夫妻二人束手無策,只得用求助的眼神看著李星野。
李星野無奈,伸出手,握住了孩子的小手,只感覺這隻小手冰涼徹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