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鐵嘴又恭恭敬敬的把人偶放置於巨石之上,也笑嘻嘻的轉過來身。李星野見他的表情,吃了一驚,只見張鐵嘴兩眼上翻得已經看不到黑眼仁了,而嘴卻笑得整個咧開,從正面能直接看到後槽牙。
他一步一步向李星野走來,本來受傷的膝蓋完好如初。
李星野攥緊了球棒,使勁渾身力氣又向張鐵嘴右腿膝蓋猛砸一下。
李星野從小在海邊長大,幫大人抬網、抬魚、捻船,沒少幹活。雖然看起來不是很壯,但也是有膀子力氣。他自認這一棒子下去,茶杯粗的棗木杆子都能砸斷。
可球棒砸到張鐵嘴的腿上,就好像砸到生鐵上一樣,李星野右手虎口震裂,疼痛還沒感覺到,卻覺得整個右手又漲又麻,幾乎沒有直覺。
可張鐵嘴渾然不覺,抬手扇過來一巴掌。
李星野見躲閃不過,乾脆挺起左肩硬受一記,感覺就好像被一輛載重大卡車撞了一下,兩隻腳都離地了,撲出去兩米多遠,他順勢打了個滾卸力。感覺左胳膊抬不起來了,右手也沒有恢復直覺。
而那張鐵嘴還是一晃一晃的走了過來,由於嘴整個笑得咧開,下唇兜不住的口水淌了下來,混著胸口的血染溼了一大片。
李星野腦門見汗,這要是再吃一記,可連逃跑的能力都沒有了。抬頭看去,卻吃了一驚。
只見那巨石上的木偶原本垂在兩側的雙臂居然伸直了,兩腿也分開了,身子一晃一晃的,嘴巴咧開的臉上露著詭異的笑容。
它每動一下,那張鐵嘴也同樣動一下,這張鐵嘴反而是它操縱的木偶一般。
李星野趕緊活動一下麻木的右手,掏出防風打火機叼在嘴裡,猛的向那巨石衝去。來到近前,李星野一把抓住那人偶,卻發覺那站立起來的人偶彷彿生根了一樣,怎麼也拔不起來。
索性他拿起放在石頭上的酒精塊,直接從人偶頭上摁了下去,兩塊酒精塊正好把人偶套住。
李星野不顧身後越走越近的腳步聲,從嘴裡取下打火機,咔噠一下點著了酒精塊。只見騰的一下,裹著人偶的酒精塊著起了藍色的火焰。
李星野忙轉身觀瞧,卻看見張鐵嘴緊貼著自己身後,呆立不動。李星野連忙閃開一旁,只等那木偶燃盡好離開此地。
這時,張鐵嘴動了。
他伸出雙手把胸口的傷口扒得更深,然後攥住著火的人偶,塞進自己的胸口。
火一下就熄滅了,人偶彷彿融化了一樣,瞬間填平了傷口。
然後他的身上面板就像吹起的氣球一樣鼓脹起來,也像吹起的氣球一樣越脹越薄。能看到面板下邊有粗壯的樹根狀的東西在盤根錯節的生長,好像無數條蛇在蠕動。
李星野還在仔細觀看這精彩的人體藝術,猛然被人攔腰抱住,還沒等掙扎,已經被那人抱著滾到一邊,再回頭看剛才自己站立的地方,有一些樹根狀的東西破土而出。
再愣神幾秒鐘,恐怕就被這些樹根纏住了。
慌張的李星野看見此人舊t恤上妄圖以假亂真的adiaos標記,才驚魂稍定。
山哥趁機從李星野兜裡掏出一把零錢,數出二十元遞給他:“替我去把計程車的錢結了,那司機就在公園東門口等著呢。我洗完澡太熱,在這裡自己溜達一會。”說著把剩下的毛票自然的揣進自己兜裡。
李星野接過二十塊錢揣兜裡:“成由勤儉敗由奢,謹記啊!這二十元咱倆還是留著明天買煎餅果子吧。”
黃半山見李星野不肯離去,只得說一句“小心了”,然後徑直走向變身中的張鐵嘴。
張鐵嘴胳膊猛地向他面門劃拉過來。
“大師,今天兄弟跟你開了個小玩笑。不是我批評你啊,你看這氣性,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