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你怎麼了?”
”恩?”蘇嘉鈺等的時間差不多了，挑開蓋子，握住叉子開始吃泡麵。
裴青打眼就看見蘇嘉鈺手背一道刀劃的扣子，破了幾處血管，草草處理過後，現在已經結了痂，看起來十分猙獰。”上次你都沒有這個傷口的。”
蘇嘉鈺抬頭便對上裴青意味不明的神『色』，他翻起自己的手背瞧了一眼，笑了笑。
”沒什麼大事，不小心劃得。”
”什麼時候不小心劃得能夠這麼嚴重？”裴青音調高了一些，眸中幾分擔憂的神『色』，他心底不知道蘇嘉鈺到底記著哪些事，嘴上說的哪些事。
”打籃球，劃在球框上。”
”你過來做什麼?”
”過個節，難得記得來找你過一過。”
”過什麼……”裴青的話戛然而止，突然想起去年今日，像被人噎住了喉頭一般，說什麼都不是。
”嘻嘻，老師不會這沒快就忘記了吧？”他手中的泡麵草草吃過兩口，推在一邊不管，看著裴青笑了笑。
”忘記什麼，你少貧，我還沒有追究你呢？”裴青看見他身上披著的自己的外套落了地，彎腰伸手去撿，躲過蘇嘉鈺探究的神『色』。
”那個親吻，我從沒有忘記。”他的手按在裴青的手背上，看見了裴青身體一震，僵在那裡不知作何回應。
足足十幾秒，裴青沒有思索出個所以然來，他揮開蘇嘉鈺，拿起外套往床上一扔，也不給他了，乾脆地躲到了後面的陽臺。
他指尖明滅的煙火，晃了蘇嘉鈺的眼。
”你最近怎麼抽菸這麼頻繁？”蘇嘉鈺皺了皺眉頭，天『色』灰濛濛的還沒有暗下來，他一手奪下了裴青手裡的煙，轉身按進水槽然後丟進垃圾桶。
”抽菸有害健康。”
”你有意見？”裴青覺得蘇嘉鈺變回了本『色』，他怎麼把他的戲言聽的那麼認真，心中自嘲了一番，裴青放棄了跟他大眼瞪小眼。
”至少我在的時候，你別抽菸。”蘇嘉鈺放低了要求，看著裴青的眸子帶了幾分商量的語氣。”你抽菸的時候看起來，像是不想理會人。”
這個直觀的對戀人般提要求的氣氛，讓他心裡猛地竄起並不陌生的感情，裴青按下心裡那升起來的寵溺，反覆地對自己說著，他是自己的學生。
”恩。”夾著不知名的情緒，裴青逃開似的回到了屋子。
時間稍晚，裴青已經坐在書桌前面睏倦，他伸了個懶腰，扭頭蘇嘉鈺側坐在氣床邊靠著牆壁睡著了，身上還搭著他的外套，他雖然穿的長袖，時間已經是入冬了，坐在床邊還是十分冷。
他輕手把人搖醒了，指了指床鋪，蘇嘉鈺身子一滾，已經睡到裡面去，腳上的拖鞋飛到了門邊，裴青搖搖頭，過去撿了回來，順道關了燈。
『摸』著黑，裴青替他蓋好了被子，被角塞進他的胳膊下，自己從對鋪上拿了另一床被子下來。
雖然擁擠了不少，但是不見尷尬。
裴青望著上方，腦子裡面胡『亂』想了想，想到了自己父親裴肅的事，想到了蘇嘉鈺學校的事，也想到了何嵐峰的事，最後糊塗睡著。
秋去冬來，校園裡面那顆銀杏樹葉子最後一片飄落的時候，裴青跟蘇嘉鈺並肩走過，兩人一時無言。
”聽說老師家鄉那邊過年都十分熱鬧，有煙花還有爆竹，春節，我能不能去玩?”蘇嘉鈺側臉看了旁邊人一眼，雙手『插』在褲兜裡面，黑『色』的皮鞋踩過葉子，聽見脆響一片。
”哪裡聽說的?今年小孩子們少多了，哪還有什麼煙花爆竹。”
”你自己說的。”
裴青著實記不住，但是蘇嘉鈺偏說他說的，那就只有是他喝醉了時話癆了。
”你不用陪你家人嗎？”裴青微微詫異，蘇嘉鈺他家族似乎是個規矩森嚴的大家，怎麼會任由他過年過節的到處『亂』跑。
”不用，那裡我爸早就不回去了，兩個人冷冰冰地吃完飯他就會出門，都不會在家中呆一晚。”蘇嘉鈺談論起他的父親時，神『色』忽然變得淡然，彷彿說起的那個不是親人，而是陌生人。
”隨你。”
送到了門口，裴青看著他上了計程車，轉身就往回走。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來，裴青看見名字驚疑的接起來。
”怎麼了？”
”你可說話算話，答應了我就要做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