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一起到四樓，此刻還沒有完全到晚上，外面的光線昏暗，勉強可以照亮走廊。
沈封覺推開一扇門走了過去，先把雜物推到一邊，想檢視一下後面有沒有殘餘的鏡子，卻意外地發現了一截樓梯。
“這是什麼？”於小君也走了進來，“難道還有第五層？”
那截樓梯一片漆黑，也看不清楚上面到底是什麼。
“我想應該是上面的閣樓，”沈封覺一邊說著一邊從口袋裡面拿出燈，“這城堡從外面看，的確還有一個尖尖的頂部，不過我一直以為那只是個外觀而已。”
他走在前面，於小君跟在後面。
臺階並不長，兩個人很快走了上去。
“這裡應該很小，”沈封覺一邊說著一邊舉起了燈，“應該從外面看……”
他忽然不說話了。
身後的於小君連忙問道：“怎麼了？”
她往前走了一步，立刻止住了步子。
就在沈封覺面前，出現了另一個沈封覺，跟他只有幾厘米的距離。
兩張一模一樣的臉，一模一樣的眼睛互相凝視著，時間在這一秒像是靜止了。
於小君很快反應過來：“那是面鏡子！”
旁邊的沈封覺像是完全沒有聽見她的聲音，仍然在和鏡子裡面的自己對視著。
於小君急了，轉身去搶沈封覺手裡的棍子，一抬頭卻發現，這小小的房間裡，沒有窗戶也沒有光線，但是四面八方都是鏡子。
不管是天花板還是地板，或者是四周的牆壁上，都滿滿地鑲嵌著鏡子。
由於沈封覺手裡面拿著燈，從這些鏡子裡面對映出來兩個人的影子。
那些影子重重疊疊，不知道有多少個。
於小君眨了一下眼睛，千千萬萬個自己在眨眼間，她動了一下手臂，萬萬千千個自己都在動。
一時之間，她那棍子的動作也變慢了。
那些影子像是有什麼魔力，吸引著她往裡面看，就好像鏡子裡面的影子都是活的。
她們在召喚她：“來吧，來加入我們吧……”
於小君怔怔地看著那些自己，手上不由自主地一鬆，咣噹一下，那金屬棍子掉在了地上，發出一聲巨響。
沈封覺和於小君同時動了起來，他們倆低頭一看，地上的一塊鏡子被砸碎了，裡面的影子瞬間消失，其他影子居然也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於小君立刻推了沈封覺一把：“快出去！”
房間很小，沈封覺一下子就被推到樓梯口，順著樓梯滾了下去。
他很快從地上爬起來，不顧身上的疼痛，再次衝上去：“小君！”
房間裡面一片黑暗，他的手都在抖。
燈被開啟了，再次照亮這個小小的空間。
沈封覺用手扶著牆，兩腿發軟，幾乎無法站立。
現在他的手觸碰到的是結結實實的牆壁，房間裡面連個鏡子的碎片都沒有。
和鏡子一起消失的，還有於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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