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終於亮了。
大門就這樣敞開著, 沒有人敢走過去關門。外面的天『色』一點一點變白, 終於可以看清楚院子裡的景象和遠處連綿的山脈。
這一晚又熬過去了,只是地上多了具血肉模糊的屍體。那個女人衝出門外之後就沒有回來,不知道去哪了。
一晚過去,佛殿裡面還剩下八個人。
倪好縮在柱子後面的蒲團上, 不敢看門口。
李文宇走了過去,拿東西把屍體蓋上了。這群人當中,他對屍體的免疫力是最高的。
於小君忽然站了起來, 轉身就朝著大殿後面走過去。
她步子走得又急又快,像是忽然想通了什麼事情急於求證一樣, 白啟在後面竟然一時沒能追上她。
一直跑到臨時女洗手間旁邊, 於小君停了下來, 兩隻眼睛直直地盯著地上。
破櫃子仍然保持著被推開的樣子, 『露』出一大塊空地。
白啟走了過來,站在她身後。
於小君指著地上:“昨天晚上有這個東西嗎?”
角落裡躺著一個破破爛爛的稻草人, 模樣跟正殿二樓那個差不多。
白啟搖了搖頭:“當時情況混『亂』, 沒太注意。”
於小君走過去, 用腳踢了一下那個稻草人, 把它翻了過來。
她愣了一下, 這次的稻草人卻是有臉的。
一般稻草人的臉都是用紙或者布畫上五官,再固定在稻草上面。但是這個稻草人的臉實在是太真實了,就像是一個人類的臉縫在上面, 邊緣處還能看見粗粗的針腳。
“這是……”於小君後退一步, 一臉驚懼。
白啟扶著她, 沉聲道:“……從活人的臉剝下來的。”
這時,徐晨輝也尋了過來,一看見長著人臉的稻草人,一下子叫起來:“這……這不就是那個曉玲的臉嗎?!”
於小君連忙說道:“你的聲音小一點兒,我不想再引起慌『亂』。”
徐晨輝立刻閉上了嘴,只瞪著地上的稻草人。
白啟走過去踢了一腳,把那個稻草人翻了回去,臉壓在下面。
於小君把旁邊的幾個蒲團拎過來蓋在上面,然後說道:“昨天晚上可能就是她在敲門。”
“可是門窗都關著,她是怎麼進來的?”
於小君說道:“大門下面有空隙,她雖然沒有進來,但是那張皮進來了。”
徐晨輝還沒有聽明白:“但是昨天晚上拿著刀殺人的是曉玲的表姐啊。”
“當時表姐披頭散髮,臉遮了一大半,你們看見她的模樣了嗎?”
“……沒。”徐晨輝想起來了,“當時完全是憑直覺判斷是表姐,倒沒看清楚她的臉。”
白啟點頭:“所以第一次拿著刀殺人的其實是曉玲,第二次把陳疏林推到門口的是表姐。”
“啥?”徐晨輝越聽越懵『逼』,“我怎麼聽不懂啊?”
“第一次表姐根本就沒有在大殿前面,她在後面上洗手間,被曉玲殺了。所以徐總看見她走進去。我們回去檢視之前,她把表姐的屍體轉移了。”於小君說道,“第二次,表姐的屍體被換了回去,曉玲控制她的身體把陳疏林推到門口。”
白啟說道:“對,所以她的目的是把兩個人都殺掉,沒有剝掉表姐的皮大概是顧念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