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聲音終於停了下來,又過了片刻,那沉重的腳步聲朝著兩端走遠了。
屋子裡的人們彷彿癱了一樣坐在地上,過了半天才有人開始慢慢移動。
白啟放開於小君,走過去把窗簾拉開一條縫,微微皺了皺眉頭,又把窗簾拉上了。
於小君走過去:“你看見什麼了?”
白啟似笑非笑:“你自己看看。”
於小君也湊過去,把窗簾拉開了一條縫。
只見玻璃窗上仍然佈滿大片血跡和部分肌肉組織,而門外的走廊上支離破碎的軀體被吃得只剩殘渣,扔得到處都是。
這次居然沒有清理?
這時,又有人拉開窗簾,只看了一眼,就哭嚎著跑到裡面吐了起來。
於小君在十五層見過的場景完全不亞於現在的血腥,她雖然也覺得有些難受,但還能接受。
原來人的接受能力就是這樣練起來的。
那些人都不敢出去,只躲在角落裡,聚在一起,有人還在低聲哭泣。
於小君禁不住又拉開一點窗簾,這次她驚訝地發現,玻璃窗上的血跡變少了,再往走廊上看,地上的殘肢也在減少,既像是慢慢蒸發,又像是被這條走廊慢慢吞噬了。
她默默地看了一會兒,一切重新變得乾乾淨淨。
外面仍然是那個白『色』的走廊,什麼痕跡都沒留下。
於小君收回視線,一轉頭卻和另一道視線交匯在一起。
“你膽子很大啊。”萬思捷站在她旁邊不遠處,也拉起一片窗簾。
剛才的情景她肯定也看見了。
“不不,”於小君立刻紅了眼圈,“我其實是被嚇住了,沒辦法動彈。”
她抹了抹眼淚,一臉驚懼:“剛才真是太可怕了!”
萬思捷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作為一個新人,你表現得很不錯。”
白啟一直冷眼旁觀。
在十五層的時候,於小君也是這個樣子,明明遇見很驚悚詭異的事情,卻似乎並不害怕,可是又常常做出一副擔驚受怕的樣子。
好像是在掩飾什麼,又像是一種自我保護的方式。
有人小聲說道:“這隻手怎麼處理?”
他說的當然是姚敏男伴的手。
於小君循聲望去,看見姚敏從地上爬起來,撿起那隻斷手裝在自己的揹包裡。
“我留著做個紀念吧。”她低聲說道。
有幾個人一臉嫌棄的表情,立刻離她遠遠的。
萬思捷只看了她一眼,轉頭對所有人說道:“現在還是白天,按著慣例我們不應該呆在房間裡。但是今天的情況比較特殊,現在徵求一下大家的意見,我們要不要出去找另一間能開啟的房門?”
立刻有人抗議:“不去了,打死我也不出去了。”
也有人說:“今天已經死了一個人,應該不會有事了吧,我們還是呆在房間裡比較安全。”
只有白啟說道:“我覺得現在是出去尋找出路的最好時機。那些東西剛走,應該暫時不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