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敲擊聲響了很久,外面的人似乎很有耐心,有節奏地咚咚咚。
於小君盯著拉得緊緊的簾子,只要掀開一條縫,她就能看見到底是誰在外面敲。
唯一能夠肯定的是,那一定不是正常的人類。
因為二樓的落地大陽臺是被玻璃包在裡面的,外面空『蕩』『蕩』的,根本沒有辦法站立。
除非那個人,是飄著的,或者趴在玻璃上面……
她幾乎想伸手去拉那簾子了,但是終於又收回了手,捂著耳朵鑽進被子裡。
聲音響了很久,凌晨的時候終於停了。
於小君一夜沒睡,困頓不堪,等太陽昇起之後,她從床上爬起來,拉開那道簾子。
落地窗外面什麼都沒有。
她走到陽臺上往下看,院子外面也沒有人影。
太陽才剛剛升起,遠處薄暮重重,四周的建築物剛從黑暗中顯出原來的模樣。
一切都顯得是那樣的平和寧靜。
除了,在玻璃窗的外面多了幾道爪痕,像是用鋒利的指甲或者別的什麼東西抓出來的。
她躺在床上昏昏欲睡,本來不想去吃早飯了,想起要去找陳蓉蓉和張書平,於是努力從床上爬起來,用清水洗了洗臉,然後走出了房間。
對面白啟的房門仍然緊閉著,於小君不死心地走過去敲了敲,還是沒人應。
看樣子,白啟是不打算管她死活了。
那個陳蓉蓉和張書平都在這裡被困了幾個月,到現在還沒出去。宋月又已經……
她忽然想起那個盲眼青年的話:“下一個。”
難道說,她就是接替宋月的下一個嗎?
於小君無精打采地走進餐廳,看見陳蓉蓉和張書平坐在一起。
她走過去拿了飯,也坐在他們身邊。
“昨天有人在敲我的窗戶,一晚上都沒睡。”於小君對陳蓉蓉說道。
然而,陳蓉蓉和張書平像是沒聽到一樣,只埋頭吃飯。
於小君看了一下週圍,阿水從門口走了進來。
看樣子,這兩個人在阿水面前會表現得十分謹慎,裝作和她沒關係。
於小君站起來,端著餐盤走到阿水旁邊坐下。
“昨天晚上有人敲我的窗戶,我可以換房間嗎?”
她的聲音不大,但是餐廳裡面太安靜了,所以每一個人都聽到了。
所有人都抬起頭朝著她的方向看了過來,除了陳蓉蓉和張書平之外,那對年長的男女也在看著她,神情裡面竟然有些緊張。
“不好意思啊,”阿水笑著說,“沒有多餘的房間了,那個屋子也是剛剛空出來的。如果你想換房間的話,只能等下一個房間被空出來。”
她一邊說,一邊用眼睛瞟著四周。
其他人全都收回目光,若無其事地低頭吃飯,但是顫抖的手指連勺子都拿不起來了。
於小君忽然站了起來,大聲說道:“我想知道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用手一指屋子裡的這些人:“我和宋月不一樣,能看到他們,有什麼你就直接說吧!”
阿水臉上的笑意未減:“我知道你能看見他們,事實上,能夠留到現在的這些人,都能看到別人,要不然早就被送回去了。”
她把“送回去”三個字咬得很重。
噹啷一聲,有人把勺子掉在了地上。陳蓉蓉俯下身子去撿,臉『色』發白。
張書平更快一步地幫她撿了起來,又拿了個乾淨的換給她。
於小君看得出來,這些人都非常害怕。
“宋月已經死了,她被吃掉了,下一個被吃的人是我嗎?”她不想繼續忍下去,直接開門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