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的墨景深就坐在床邊,拿起醫生送過來的棉簽,沾著水放在她幹的快要裂開的發白的唇上幫她潤著唇,墨景深的臉色不是很好看,特別是在醫生又一次進來幫她測量體溫,發現她還沒有退燒時,他的臉色已經不僅僅只能用難看來形容了。
季暖以為自己是在做夢,時醒時睡的,這家醫院是吉市的三甲醫院,醫生水平還算可以,以她目前的狀況不能太過折騰,只能讓她在這裡先打針盡快退燒,不能再轉移去其他的地方,她受不了這樣的折騰。
女人的手背上紮著針,床邊掛著吊瓶,偶爾蹙著眉不舒服的哼出一聲,似乎是想要醒過來,卻又一直昏昏沉沉的沒辦法清醒。
沈穆去買了些粥回來時,已經是上午十點多,季暖還是沒醒,仍然在睡。
她身上已經被墨景深換過了幹淨的衣服,是溫暖又柔軟的料子,這醫院裡的病號服,墨景深沒打算讓季暖穿。
“墨總,粥是買回來了,但是季小姐現在怕是喝不進去。”
“先放下。”
沈穆沒再多說,走過去將粥放下,又細心的將蓋子開啟,將幹淨的一次性勺子放在一旁。
墨景深用毛巾幫季暖又擦了擦臉,手重新在她額頭和臉頰探了探,她一直是這樣,只要感冒發燒就會燒很久,前幾天在京市他就一直在注意著,免得她再燒,結果這才離開他眼前沒幾天。
幾年前在禦園燒過的那幾次有他和陳嫂照料著,身邊有人也就沒什麼事,可這女人昨晚在房間裡高燒了一夜,無人問津。
如果不是他趕來的及時,她怕是會直接在這種地方燒出肺炎。
“墨總,你從京市回海城去開會,之後又一路趕來這裡,一直都沒有休息,我在這裡看著,您去休息一會兒?”沈穆輕聲說。
墨景深又看了眼床上的人,低淡道:“不必,你去休息,這裡有我。”
沈穆雖然是一路從海城開車過來的,之後又跑前跑後的,可身體上偶爾的疲憊哪比得上墨總精神上的疲憊,從京市離開後他就一直沒休息過,來的時候在車上也只是假寐,根本就沒有睡。
墨景深拿過粥碗,用一次性的小勺子盛出比較稀的米湯出來,放到季暖的嘴邊,慢慢的往她的嘴裡喂進去。
季暖雖然昏睡,但只是因為高燒而睜不開眼睛,還不至於連本能的吞嚥都不會,只是因為她躺著的姿勢,多少有一些湯漬會順著嘴邊流出來,墨景深不厭其煩的拿起紙巾幫她擦著嘴,再又慢慢的一勺一勺的去喂她。
從季暖房間裡扔在地上的那桶沒開封的泡麵就看得出來,她昨天該是沒吃東西,如果不是餓到難受或者是胃痛,也不會冒著大雨出去買吃的。
這所謂的外婆家,回來住了兩三天,結果連個晚飯都沒吃,高燒一夜沒有人發現,甚至還能被傳染感冒。
一想到季暖這幾天在吉市的生活,和那些怕是根本就沒有給她任何家人待遇的親人,墨景深的眼色就更加的清寒,給季暖嘴上喂去米湯的動作倒是又放緩了許多。
大概是因為胃裡逐漸有些米湯,不再那麼難受,季暖在昏睡時偶爾皺起的眉漸漸舒展開,又因為米湯的滋潤,幹裂發白的唇也看起來稍微好了很多,大概是米湯沒有了,墨景深開始將粥喂裡她嘴裡,因為異物在嘴裡沒法輕易咽得下去,季暖的喉嚨吞嚥了一下,接著本能的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