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週後,季暖下午正準備從公司出去,談個在國內有發展空間的新專案,忽然接到了一通電話。
電話是墨家打來的。
她這才知道幾天前墨老爺子因為高血壓引起的心悸而忽然在家中昏倒,被緊急送往醫院,過了一天多才脫離危險,在醫院裡住了幾天後,昨天剛剛出院回了墨家。
但是墨老爺子目前在家中的床上修養,每天醒來都吵著說要見季暖。
管家歐伯擔心老爺子一直心情不好而影響身體,只好給季暖打了個電話,希望她這兩天能抽時間去墨家,去看看墨老爺子。
一聽說墨爺爺昏迷住院後,季暖就直接坐沙發上站了起來,再又聽說墨爺爺這些天還在家中休養,暫時不能自己走動,每天都吵著說要見自己,她二話不說直接將下午的所有行程都推了,直接叫了嚴格幫她去附近的藥店買了各種降壓的名貴藥材和補品,然後一路開車趕去了墨家。
三年前季暖對墨老爺子避而不見,如果說她唯一覺得愧疚的人,也就是墨爺爺了。
當初墨爺爺的話還言猶在耳。
墨家孫媳婦的位置他一直給她留著。
她以為經過這麼三年的時間,老爺子也該是放下了,不再那麼執著了,卻沒想到他居然在病中還會時常唸叨著她,想著她。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常常覺得生命中誰都不會消失,直到有一天發現陪在身邊的人已經老到距離生命的盡頭越來越近了,你再想去拉住這個人,卻發現怎樣都拉不住。
墨爺爺已經八十幾歲的人,哪裡像他們這些年輕人那樣,耗得住時間的摧殘。
季暖開車的速度不由的加快,心裡的愧疚和悔意也更濃厚,三年前她至少應該見他一面再走,對其他任何人和事都可以決絕,但是對於墨老爺子,她實在不該那麼絕情。
“暖姐,這裡限速,你慢點開,你要是實在太擔心的話你就到這邊坐,我來開車?”嚴格坐在副駕駛位上,看見季暖在這限速六十的路上將車開到了快一百的速度,雖說這路上的車不多,不至於多危險,但也能看得出來她現在的心情似乎很差。
“沒事,我只是想早點趕過去看看墨爺爺。”季暖說著,將車速繼續加快,完全無視了路上限速的標誌。
經過這一個星期下來,嚴格知道季暖是個很理智且有分寸的人。
現在見她開車時雙手緊握著方向盤,細長的手指指節都被她握的有些泛白,他也就沒再說話。
車子很快開到墨家老宅,三年多不曾再踏過的地方,季暖下車的一瞬間向墨家老宅裡看了一眼,現在是八月末,還沒到秋季,天氣炎熱,老宅的院子裡林蔭小路和各色的花圃仍在,生機盎然的彷彿這三年一切都沒有變過,一切都還停留在原來的樣子上。
來不及去欣賞這院中的景色,季暖進來時就將車開到了老宅前院的停車坪,停車時才注意到那輛熟悉的黑色古斯特也在這裡。
墨景深也回了墨家?
也對,他當初與墨紹則的關系僵持,回到海城的原因就是因為老爺子在這裡,他雖然平日裡忙碌沒時間回來,但老爺子病了,他再忙也該還是會回來,畢竟墨家不可一日無主,老爺子病了,他在這種時候要是不回墨家,那也是真的說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