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在t市過生日,滿地的玫瑰花瓣她連摸都沒摸一下就都毀了,導致現在看見玫瑰花就會心疼。
她蜷縮在床邊,看著花,又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照片,發給了墨景深。
[你房間裡的花每天都這麼好看,一個月都看不到你,我連你是枯萎的還是盛放的都不知道。]
有時候人可能就有這樣一種執著,特別是對深愛的人。
無論對方是生存還是死亡,哪怕只是一具黃土白骨,只要能讓她看見,起碼也會安心。
可這整整個月,她唯一兩次都是趁著醫生開啟門的時候向裡看了一眼,看見墨景深躺在白色的病床上,安安靜靜一動不動,身上插滿了各種儀器的各種顏色的線和管子,他沒有睜開眼,就連睫毛都沒有動過一下。
只是這樣一個眨眼間的看到便關上了門,再也看不到。
整整一個月了。
季暖一如既往的每天給墨景深打三個電話,一如既往的睡前給他發一條簡訊。
時間一長她也很茫然,他這樣睡下去,是不要她了嗎?
為什麼那麼強勢的走進她的生命,扭轉她的人生,卻又悄無聲息的躺在那裡一動不動,讓她這樣的害怕?
……
大雪紛飛,二月份的洛杉磯再下幾場雪,這個冬天也就可以結束了。
季暖一個人裹著白色的羊絨大衣坐在醫院門前的階梯上,頭上落滿了白色的雪,因為一直沒怎麼動過,雪也沒化,在她頭上落的多了,遠遠的看著像個雪人堆砌在了階梯上。
秦司廷走出醫院看見這一幕,單手插在褲袋裡凝望了許久,才走了下去,到了季暖身旁後,幫她將頭上的雪拍走,然後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披到她身上。
季暖不需要轉過眼,只微微側了下頭看見是秦司廷的皮鞋,也就沒再動。
“他一直睡,你每天這樣跑過來等著也沒什麼意義。”秦司廷道:“我看你還是先回海城吧,你的工作室還需要你,季家和墨老爺子那邊也需要你回去安撫。”
季暖沉默著望著路邊飛馳而過的車,淡淡的說:“秦醫生你不也是專門從海城飛過來,在這裡呆了這麼久也沒回去?你的家和工作重心都在海城,可偏偏最近還是一直在這裡,你不是也在等嗎?”
秦司廷低眸看著她,片刻後嘆笑了下,幹脆坐了下來,與她坐在同一個臺階上,與季暖看著同一個方向。
許久後,他道:“連我都不知道他究竟什麼時候會醒,如果他一年都不醒,你打算在這裡等一年?他十年不醒,你打算等十年?”
季暖沒說話,只拿著手機來回翻看著那些自己給墨景深發過的訊息。
每天一條,已經有很多條對方未讀的訊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