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雲,白慕雲,開門……”玉禾咣咣的敲著自家衛生間的門。
“你幹嘛?等會兒吧。”白慕雲坐在衛生間的馬桶上氣不打一處來。自打關於孩子這件事提上日程以來,他和玉禾基本再也做不到夫唱婦隨的局面了。隨之而來更多的是對彼此的嫌棄,甚至有些行為達到了厭惡的程度。
“行了,你在那兒坐著聽我說吧……”玉禾隔著門喊道,“剛才醫生來電話了,你沒聽到啊?說胚胎有三對成活呢,不過還存在一些問題,但我可以接受胚胎移植手術了……”
“是嗎?等我出來詳談吧……”衛生間裡的白慕雲說道。那語氣,平淡到好象玉禾講的不是一件好事,平淡到好象這件事是別人家的一件新聞八卦一樣。但玉禾卻聽不出來,因為她早已沉浸在興奮之中了,已經多久沒有聽到過什麼好訊息了呢?
……
從衛生間走出來,白慕雲拿著一條毛巾擦手,不用等他問話,玉禾就全盤托出了。
“大夫說了,胚胎有三對成活了,不過只有一對形成的極好,其他兩對的話……一個還可以,另外一個是三個中最不好的。”玉禾說。
“這三對質量都不一樣,最不好的能到什麼程度呢?難道說用不了嗎?”白慕雲不解這些術語。
“我想不會差到這樣子。大夫的意思是先植入最好的和中等的,留下那個稍差的,觀察一下,看能否受孕。我的理解就是這樣了。我希望成功!”玉禾說。
“我也希望,不然真是勞民傷財。”白慕雲說。
……
“呵呵……”玉禾冷笑一聲。“你就知道錢,這四萬塊錢裡難道就沒有我掙回來的?”
白慕雲聽罷臉上也顯現出不快,說道:“我只不過剛說一句話,又怎麼得罪你了?”
“得罪不敢當,只是覺得你的話聽著不舒服,怎麼了?”玉禾不打算沉默。
“哪裡讓你不舒服了?做這種手術,一次四萬,沒有人保證能成功,我們都是普通老百姓,難道四萬塊錢對老百姓來講掙到手是件容易的事情嗎?當然是傷財。另外自打做試管以來,你難道不覺得累嗎?我是實話實說罷了。”白慕雲今天有時間,打算好好辯一辯,話堆在心裡太久就變成汙漬很難擦拭幹淨了。
“白慕雲,你什麼意思?難道受苦受累的不是我?你只不過貢獻了一點東西出來,你還覺得虧大了是嗎?你知不知道做為一個女人,人工取卵有多難受?你知不知道這種非自然取卵對女人來講是種摧殘?你又知不知道女人這樣之後會老得快?你為我想過沒有?還想著錢、錢、錢……”玉禾連珠炮似的講出一長串的話來。
玉禾的連番攻擊讓白慕雲無法強辯,他不敢,他不敢令一個嗷嗷期待受孕的女人散發過多的火氣,那樣一來,四萬塊錢無疑象扔到水裡一樣,連點兒響都不會有了。
……
“好吧,是明天移植嗎?”白慕雲問。
“是。”玉禾回答。
“那我請假吧,大概需要多長時間,你知道嗎?”白慕雲問。
“我怎麼知道……不過查到的資料上說挺快。十分八分的大概。具體天知道……”玉禾說。
“嗯,我知道了。對了,不如給陳西打個電話,問問她明天有沒有空,一起去吧。”白慕雲說。
“陳西不用上班的?你當求人那麼好張口呢……”玉禾還是有情緒。
“我問,總行吧?”說完白慕雲拿起了手機,玉禾則蜷坐在沙發上,頭倒在靠枕上沒有精神。
……
白慕雲:陳西,我老白。玉禾明天可以做移植,大夫剛通知的。
陳西:是嗎?那太好了啊,幾點?
白慕雲:九點半。
陳西:行,咱醫院門口見!
白慕雲:你明天上班吧?
陳西:這你不用管了,欠我人情的人太多了。那就這樣定好了啊。
白慕雲:太感謝你了。玉禾不好意思總麻煩你,不想讓你陪,也不好意思打電話呢,這不我替她打了。呵呵。
陳西:這還不是怪你?哼。要不是之前那檔子事兒,玉禾怎麼會變矜持了啊。
白慕雲:好,又怪我,你們女人吶,真難懂,有一個算一個。
陳西:行了,那你告訴玉禾,別緊張,明天有我呢,我就不和她說話了,我手頭有點兒事要辦,我掛了啊……
……
過日子如果象說書一樣,張嘴天亮閉嘴天黑,那似乎生活就可以過濾掉許多無趣吧。轉眼第二天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