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西現在非常後悔帶玉禾來到自己千挑萬選的這個無人的鬼地方。
“怎麼?你現在是不是想把我推到這大土坡下面去?”陳西偏過頭冷冷的問道。
“推啊,那你是不是要以‘滾’的形式下去才不會掛掉?”玉禾也問。
此刻玉禾說什麼對於陳西來說已經不大重要了,關鍵是陳西該怎麼對那件事做個交待。
陳西雙手放在胸口長嘆了一聲,說道:“玉禾,咱倆這麼多年的朋友,好友,好閨蜜了,我是不會對你撒謊的。當然,在這件事上我存在隱瞞。而且我也沒做到守約,我有錯,可我更想忠於我自己的內心。一直不告訴你也是怕你激動、誤解、生氣……”
“等等……‘忠於自己的內心’,這句話我怎麼這麼耳熟,讓我想想……哦對,昨天白慕雲也說過這句話,呵呵。你們背的臺詞兒是同一本劇本裡的是嗎?”玉禾不屑。
“能讓我把話說完嗎?玉禾,當年你和馬來那場錯誤根本不能用怪誰不怪誰來定義。所以我心疼你,是真心的。你不願意告訴老白我也非常理解。你是怕老白聽了之後不娶你……我知道人性很難捉摸,但你還是太不瞭解老白了,我當時覺得他很愛你,從他看你時的表情看出來的。如果他愛你,他會包容你。如果是這樣,你難道不覺得不講出來對他不公平嗎?”陳西說。
“我不得不再次打斷你,因為你講的話有問題。第一,說我不瞭解白慕雲,也許吧。怎麼,難道你比我更瞭解他?第二,就算他愛我,如果他接受不了我犯的錯誤,分手了。你會怎麼做?會內疚嗎?第三,公平?好,我對白慕雲的確不公平,但當時的你不應該是勸我自己去和白慕雲講嗎?做為一個愛情裡的‘外人’,你覺得你自作主張合適嗎?”玉禾表情非常嚴肅。
“玉禾,你這些話,我無法反駁。我也慶幸你現在是幸福的。你說吧,怎樣才能讓你解氣?”陳西問。
“解氣?打你一頓嗎?你以為咱們還是小孩子過家家嗎?真夠幼稚的……”玉禾瞪了一眼。
“那你說怎麼辦?”陳西問。
“沒什麼怎麼辦。我接受不了這種背叛。哦對了,呵呵,差點兒忘了告訴你一件事兒。就在昨天,我聽你的話和白慕雲建議讓他去醫院檢查一下,他拒絕了,原因他也坦白了,他年輕的時候也犯過錯誤,讓一個女孩懷孕了。所以這就是他有生育能力的證明。後面一切他媽幫他擺平了。呵呵,你知道他和我講完那刻我想到什麼了嗎?我終於明白他媽平時為什麼總是暗挫挫的覺得生不出孩子是我的問題了。那麼篤定的表情原因在這兒呢,哈哈。哎對了,這事兒你一定早就知道了是吧?”玉禾笑出聲來,卻又嘎然而止。
“你講的讓我驚訝了,我並不知道。白慕雲怎麼可能和我說。如果他說了,我也一樣會告訴你。”陳西詫異的望著玉禾突然覺得土坡上起風了。不由得輕輕摟住雙臂。
“怎麼樣?知人知面不知心吧?你還敢說你比我瞭解他?我現在……誰也不瞭解了……”玉禾不再看陳西,把眼光投向了遠方。
“玉禾……你氣吧……你糾結吧……可是你不能這麼悲觀,我還是原來的我,求你給我一個期限,什麼時候不氣我了,我就回到你的身邊。”陳西投來急盼的目光。
“我覺得你今天嘴拙了,你不是最愛和人頂嘴的嗎?怎麼,你傷了我,還非得講得如此雲淡風清嗎?”玉禾不依不饒。
“玉禾,我今天低頭,因為我沒有守約。所以我沒話解釋。但請相信這完全出於一個好朋友的善意,世間本無雙全法,換成是你,你怎麼辦?”陳西問。
“不知道,因為我根本不想這種事情發生在你身上。我這個回答漂亮嗎?”玉禾反問。
“好……不然這樣吧,我們選一天一起去看看心理醫生,讓專業人士來開導我們,我珍惜咱們這份這麼多年的友誼。你看行嗎?”陳西建議。
“不想去,心理醫生很貴,我要留著這錢將來給我的孩子花。”玉禾說。
“什麼……你的意思是你懷孕了?真的嗎?”陳西很難從一個表情馬上轉換到另一個表情,因為今天所發生的一切實在是太戲劇化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早就選擇原諒全世界了……”玉禾說。“行了,不說了,我走了……”
“等等,先別走,玉禾……我還能再找你嗎?能不能讓時間慢慢消去這些隔閡?”陳西說。
“人生苦短,別強求了……”玉禾說完轉身去取自己放在地上的包。
“站住……”陳西大喊一聲。“玉禾,我再問你一次,咱們的友誼難道就這麼脆弱?”
玉禾沒有接茬。
“呵呵,你知道嗎?我其實就討厭你這樣子。高傲得象全世界都欠你一樣。”陳西繃不住了。
聽聞此話,玉禾果然回頭了。冷笑了一聲,說道:“所以你就覺得白慕雲在我這裡吃虧了,是吧?”
“你……話又繞回來,有意思嗎?”陳西有些厭煩這樣的對話,“玉禾,你有沒有想過,你不告訴老白,就是對老白的一種不確定,你還敢說你特別愛他嗎?如果你愛他,你忍心對他隱瞞嗎?這麼多年,你內心不受煎熬嗎?最終你還不是告訴他了嗎?對,我知道如果我不補充一句你又要提老白也犯過錯誤了。你們……你們倆個的相處方式有問題……”
“又充當調解專家想管別人的家事了?先把自己管好再說吧。”玉禾說。
“你……”陳西氣的不想再說話。
“行了,就這樣吧,我這只高傲的天鵝要回家了。哦對了,別再給我打電話了。也別給白慕雲打了,他不是你心中想象的那種白馬王子黑馬王子,他只是個渾身臭毛病的普通人,和你我一樣……”玉禾下了土坡。
“你就非要扣一個汙名給我是不是?”陳西控制不住跺腳大喊。她快哭出來了。她沒想到好好的一天竟是這樣的開始。
她拿起她媽媽做的醬牛肉,連同飯盒一起扔到了土坡下面那塊荒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