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煌煌八萬字,唯有情字最殺人,張城嘆了口氣,楚曦是個聰明人,張城希望終有一天,他能自己想明白,不要誤己又誤人。
至少餘秋是無辜的,她對楚曦的感情也是真的。
平躺在床上,楚曦沒有任何睡意,畫鋪散在身邊,就像是曾經的那個人陪在身側。
回憶太多,總有自己忘卻不了的場景,無論是輕薄的吻,還是猛然揮下,斬斷自己手腕的刀。
與張城等人的印象不同,他從不是個果決的人,豈止不果決,簡直有些優柔寡斷,他寡言,只是因為不會表達。
但他會偽裝,曾經那位善解人意的鋼琴老師,以及身處此時此地的自己,段醫生的猜測沒有錯,他壓抑了太多東西在心裡,戴上了面具生活,面具戴久了,他都分不清哪一個才是真正的自己,而他,又究竟想要怎樣的生活。
“呼——”
他長吐一口氣,緩緩合上了眼睛。
......
趁著夜色,杜鵬段醫生的動作很快,興隆雜貨鋪大門已經關了,只剩下一個售貨視窗,一位穿著工作服的男人哈欠連天。
白天他們來這裡看過,知道雜貨鋪後面是一間不大的休息室,生意忙不開的時候,劉老闆就住在這裡。
“走,去後面看看,”段醫生壓低聲音說。
兩人繞到了休息室後面,隔著扇窗,向裡張望,只見電視裡放著球賽,劉老闆靠在沙發上抽菸,旁邊還站著個年輕人,面前的茶几上擺著兩摞錢。
一見到這筆錢,杜鵬氣得腦袋都要掉了,這正是劉老闆從他們手中騙去的。
“呵,還以為那個張城有多難對付呢,”劉老闆吐了個菸圈,好不愜意的說道:“還是個開事務所的,怪不得生意差到爆。”
“聽說他父親是個很厲害的人,可他......”年輕人撇撇嘴,露出一副鄙夷的神色,“看他招的那些人就知道了。”
從側臉看,年輕人與劉老闆有三四分相似,尤其是那雙眼睛,怎麼看,都透露著一絲狡詐的味道。
“狗東西......”
杜鵬拳頭攥的死死的,剛要跳出去給他們個刻骨銘心的教訓,就被段醫生拉住了,“等等,別衝動,看他們還能說點什麼,”段醫生向裡張望著,眼神少有的陰沉。
“你可真能沉住氣,”杜鵬看了看段醫生,嘟囔一句。
劉老闆父子還沉浸在詐騙得手的快感中,完全沒意識到危險已經來到身邊,年輕人伸手抓起兩摞錢,掂了掂,笑道:“那兩個蠢貨,還真以為我們會出租店鋪。”
“誰說不是?”劉老闆心情大好,眼睛都眯成一條縫,“看那個歲數大的長得,一臉窮酸像,就跟那棒槌似的。”
父子倆一陣鬨笑,外面段醫生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
杜鵬能明顯感覺到身側溫度在急速降低,段醫生胸膛劇烈起伏,顯然是氣壞了,“段醫生,放鬆,放鬆,”他替段醫生緩緩舒著背,擔心他背過氣去。
“還有叫杜什麼什麼那個,”劉老闆興致很高,一手夾著煙,頗有些指點江山的意味,“看著就知道是個弱智,也不知道怎麼長的,腦袋像個夜壺,還是大號的!”
年輕人樂得不行,笑著補充道:“話都說不明白,那就是個大傻!”
“我特麼弄死你!”杜鵬當時就不幹了,要不是段醫生及時捂住了他的嘴,他能順著窗戶跳進去。
後面劉老闆父子說的什麼,二人已經聽不清了,杜鵬眼睛血紅,耳朵嗡嗡的,他現在就一個想法,嚇死劉家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