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李沁輕輕抿唇,終於開口道,“我不能說。”
聞言張城臉色一寒,“騰”的一下站起身。
“你想毀約?!”
其實還有句話張城沒有說出口,夏晚安背棄了與父親的約定,而作為夏晚安的女兒,李沁如今又背棄了與自己的約定。
怎麼,你家毀約的手藝是祖傳的嗎?
看出了張城的憤怒,李沁自知理虧,態度好上了許多。
“張先生,你不要誤會,我不是想毀約,我會告訴你我所看到的一切,只是......只是現在不行,”她頓了頓,又快速補上一句,“現在告訴你,對你並沒有好處。”
“哦?”張城冷笑一聲,“為什麼?”
要不是看在夏晚安太生猛......呸,李沁是個女孩子的份上,張城早就與她翻臉了。他的大棒子可不是吃素的!
“這是姐姐告訴我的,她也讓我轉告給你,”李沁抬起頭,一本正經的看著張城的眼睛說。
似乎“姐姐”說的話,便是真理一般。
聽到是夏晚安說的,張城的臉色不禁變了變,對於這個與父親與莫言叔都有過交手的女人,張城著實還是有些畏懼。
畢竟就在不久前,他才剛剛見過5具被殘殺的男屍。
即使是罪有應得。
“她還說什麼了?”張城將那股恐懼掩飾的很好,甚至看起來倒像是他在咄咄逼人。
“姐姐還說,要你......要你一切小心!”李沁猛的說道。
她是個不大會撒謊的人,就像現在一樣,呼吸急促,五指不自覺縮緊。
如果不是張城的注意力被夏晚安分散,理應看得出來。
李沁原本也沒打算騙他,但姐姐的話她實在是說不出口,她莫名的憐憫起面前的這個男人。
“每個人都希冀著能掌控自己的命運,但有些人不同,他們從降臨到這個世界,命運就已經被雕刻在石碑之上,無論他們如何掙扎,終歸是徒勞,因為......他們手中握著的命運本就與自己無關,那是別人的命運。”
這才是姐姐的話。
“給我個期限,”沒有商量的語氣,張城盯著李沁,算是最後通牒。
“我想......就快了,”彷彿不受自己大腦支配一樣,李沁鬼使神差的介面到。
話一出口,她才意識到些許不對。
張城深深吸了口氣,“最遲一個月,我要知道一切。”
說完後他也不再停留,徑直走出臥室,又離開了李沁的家。
楚曦安靜跟隨在身後。
......
村西。
一處破破爛爛的四合院,無數樹蔭遮掩下,影影綽綽的,彷彿站著一個個人。
是有人,不過是紙人,挨著破敗的土牆,一個接著一個。
也不完全是紙人,不過是紙人的身體,頂著的卻是一個個披頭散髮,腐爛不堪的頭顱。
從血汙凝住的長髮看,都是女人的頭顱。
女紙人。
院落內零零散散堆著十幾具棺材,有長有短,大小規制都不盡相同,用料卻是出奇的一致。
木料就堆砌在另一側,從羌直的紋理與適當的強度看,是較為名貴少見的槐木。
只是用作棺材,著實讓人難以接受。
唯一的一座老屋坐落在院子西北角,老舊的瓦片上爬滿了藤蔓,屋簷下四角處各栓一枚風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