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已經明朗,無論男人是否還隱藏些什麼,真實存在的墓地,與墓地中的屍體,都是不爭的事實。
張城掏出手機,準備打給趙隊長,報警。
一隻普通中夾雜著無數細小傷口的手覆蓋在了手機螢幕上。
“不必了。”
彷彿清楚張城下一步的舉動般,中年男人嗓音沙啞道。
張城抬頭看了他一眼,眸中有莫名的情緒飄動。
“理由?”
他沒有收起手機,卻也沒按下那個已經被翻出來的號碼。
他在等男人的解釋。
中年男人並不避諱張城的眼神,那雙深沉如海的眸子中似乎也翻不出太多的情緒。
“重複揭開一段已有定論的真相,對死者,或是對還活著的人,都太殘酷,”他輕輕搖了搖頭。
這話聽著耳熟,似乎不久前,男人剛剛說起過。
楚曦蹙了蹙眉,隨後眉角漸漸平息。
“警察已經知道這一切了,對嗎?”
他平靜的聲音迴盪在墓地內,餘音未散,嗚嗚的風聲從周圍響起,就像是女人在低聲抽泣。
男人的臉龐還是硬的像石頭一樣,看不出任何的感情。
“是。”
片刻後,有聲音響起。
吐出的這一個字似乎耗費了男人的大半精力,可以用肉眼看到的疲憊爬滿了他的肩頭臉上。
男人扭過頭,視線投向了密林之中,那個方向......密林後就是裊裊炊煙升起的村莊。
“正義或許會遲到,但絕不會缺席,在這裡,每一具有罪的身軀都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男人喃喃道。
張城略微遲疑了一瞬,便想明白了男人的話,他們來晚了......不,是警察與正義理所當然的先於自己一步。
“案子什麼時候破的?”
他沉聲問道。
“三年前,”男人轉過身,面對張城,眸中第一次多了些許柔軟,“說起來,還要多謝你的同事。”
“同事?”
張城眨了眨眼,他的表情便說明了沒聽懂男人的話。
“對,”男人點點頭,“他們也是與你同一事務所的,名字叫凌南特別事務所,我記得很清楚。”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楚曦,杜鵬,段醫生的視線都若有若無的集中在張城的身上,彷彿自己對他們三人有什麼隱瞞。
“麻煩說清楚些。”
中年男人的臉上似有疑惑,不過還是點點頭,繼續著他的下一個故事。
“這一切都要從一個叫做夏晚安的女人說起,”男人目色逐漸深遠,像是陷入了回憶。
“不記得她是哪年被騙來的了,大概20多年前吧,總之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她,她很美,高挑的身材,一頭烏黑披肩的長髮,又很有一種氣質,就是讀過書的那種,後來我才知道,她在美術學院讀大三,這次只是出來採風。”
“順便搭車而已。”
男人說到這裡頓了頓,張城等人也隨之沉默,這份故事中僅存的美好不過寥寥幾筆,到這裡,也就結束了。
剩下的都是些黑暗與骯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