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分鐘後,街角處,張城等三人站在一處雜貨店前,有顧客剛從雜貨店買了包煙,出門時與三人撞了個正著。
“怎麼,怎麼會是雜貨店?”
張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裡明明就是曹傑的事務所,他還記得興業事務所廣告牌的擺放位置,可現在,那牌子上卻寫著興隆雜貨店幾個字。
“老闆,這家店咱們以前來過的,”看出了張城神情不對,南楠也不敢再刺激他,只能小聲提醒說。
“不對,它是興業特別事務所,我沒記錯,就是這個位置,它就是曹傑那個王八蛋的興業事務所!”
記憶中的某段被推翻,這種被世界所拋棄的感覺糟透了,就彷彿有人拿著橡皮,將除自己外,所有人頭腦中關於曹傑的一切統統抹掉。
更可怕的是,這種感覺張城並非第一次經歷,父親他們也是,失蹤就是失蹤了,沒有任何線索,也查不到半點他們存在過的痕跡。
只有警局檔案庫中,那滿滿一櫃子不能公開的案卷。
是同樣的東西抹殺了他們存在過的痕跡,抹殺了曹傑的是系統,那麼抹殺父親等人的會不會也是它?
那些來自深淵中的殉道者們究竟是什麼?它們又掌握著怎樣的權與力?
還有,它們所謂的絕對的正義......又是被誰,以及如何......定義的?
心中的疑惑一個接著一個,眼前的問題尚且無法處理,新的問題又接踵而至,張城頭疼的厲害,就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從中鑽出。
“老闆,你還好吧,要不要去醫院看看?”南楠扶著張城,一臉關心的問。
“你在這陪他,我進去看看,”為避陽光,楚曦風衣外又披了件黑色長款雨衣,將帽簷靠前拉了拉,遮住了大半張臉。
“好,你自己小心,”南楠也不知道為什麼囑咐一句這樣的話,就是去家門口的雜貨鋪逛逛,有什麼可危險的?
可事實是,她確實說了,並且自己都沒意識到。
半小時後,三人又回到了事務所中,張城靠在辦公椅上,不停喘著粗氣。
昨夜並沒有休息好,身體依舊乏力,而比身體傷害更大的是來自精神上的壓力。
杜鵬,段賢林也醒了,圍在自己身邊,連帶著催促自己去醫院的南楠,三人嘴上不說,可都認為張城是因壓力過大,才導致了某種精神上的問題,與正常人的思維產生了認知上的誤區。
而楚曦......張城將頭慢慢偏向他所在的位置,發現楚曦雙眼無神,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心思並沒放在這裡。
“你也以為我瘋了?”張城苦笑一聲,楚曦是他最後的希望。
少數服從多數,是人類進化史中一直遵循的命題,但可笑的是,真理始終掌握在少數人手中。
於是,哥白尼被燒死,普羅尼達可被流放至次大陸。
如果楚曦也同意另三人的觀點,那麼張城懷疑,他們甚至可能打著為自己好的旗號,強行控制自己,為自己治療。
“你口中的曹傑......是什麼時間離開事務所的?”楚曦抬頭問。
杜鵬瞪著大眼睛,略有抱怨的說:“曦哥,城哥都什麼樣了?他發瘋,你怎麼也跟著......”
“我沒問你,”楚曦冷冷吐口。
這股瀰漫而出的寒意不禁嚇了杜鵬與段醫生一跳,在段醫生眼中,楚曦可一直都是個溫婉秀氣的年輕人。
杜鵬縮了縮脖,不敢再說話了。